流华宫内暗香氤氲,陈设在青木色小几上,一只白瓷质的细口瓶里,两枝白芍药零落着。
铜炉雕花镂空缝隙间烟气袅袅升起,白衣公子静坐抚琴,修长手指似美人绰约在琴弦间起舞翩然。
琴音如缕缭绕,时光静谧安适。
有华衣女子步态轻盈,身姿曼妙而来。
琴师的余光扫过那女子裸露的脚踝,光洁的肌肤在长裙一曳一曳下若隐若现。
周贵妃在纳兰渊身旁优雅坐下,纳兰渊闻见她身上淡淡花香。
“立如芍药,坐如牡丹。”
周贵妃温柔恬静地笑了笑,依在他身侧。
“阿渊可是取笑允儿了。”
“怎么会?”
一曲终了,纳兰渊收回手垂在膝盖上。
周贵妃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背上。
纳兰渊笑着反包住她的手。
周贵妃心中一喜,拉了他到饭桌旁。她取了筷子,夹起一块东坡肉,递到纳兰渊唇边。
纳兰渊目光落在那块肉上,浅笑。
“我近来不爱吃肥肉了。”
周贵妃愣了愣,才娇笑着放下那块肥肉,又夹了一块瘦的给他。
纳兰渊面无表情地盯了周贵妃半晌,等到周贵妃心里惶恐时,他才含笑吃了。
周贵妃又亲自为他斟酒,一杯一杯地劝酒。大约两壶下去,纳兰渊似乎有了醉意,渐渐地意识模糊。
他终于软倒在周贵妃臂膀上。
“阿渊?”
没有动静。
服侍的侍女们识趣地退出了流华殿,带上了门。
周贵妃含笑揽了他在怀,扶着他进了内殿。
她将他放在软塌上,俯身坐在床沿上。
她伸手,解了纳兰渊腰带。她将手探进纳兰渊衣领,小心剥开他外衣。她也不是第一次侍奉男人,今日却平生了一些紧张。
衣物一层层褪去,露出光洁的胸膛,只留下了长裤。
周贵妃微微红了脸,着手解自己的衣裳。她今日穿的衣裳本就方便,手指轻轻一挑系带,衣襟滑落床塌。
她覆上纳兰渊的身子。
“公主驾到!”
周贵妃一惊,便要起身,手却忽然被人擒住,挣脱不得。
身下那人似乎是耍酒疯,反而将她拉了下去,不容她躲避。
却见那人邪魅一笑。
屏风另一边有人莲步姗姗而来,人影落在屏风上影影绰绰。江昼歌绕过屏风,余光扫过床塌上,不觉羞红了脸。
虽然早就想过会是怎样的情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春宫,还是活春宫!
江昼歌的手指抓着屏风,硬生生抠破了屏风面的边缘。
“贵妃娘娘在宫里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是不是不太妥当?”
周贵妃趴在纳兰渊身上,看了一眼江昼歌,又观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况。
殿外只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是江昼歌的那个贴身护卫,似乎是叫鸣泽,其他的人都被鸣泽挡在了外面,想来她也没打算把这事闹大。
“公主想要什么?”
“那就要看你能给出什么条件了。”
话虽如此,她其实并不清楚周贵妃究竟能给她什么。周贵妃明处暗处的势力,她所知道的,其实都不能为她所用,但她仍然抱了侥幸,想要试上一试。
“公主是在试探本宫的底细?”
江昼歌没有否认。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周贵妃冷笑,单手取了衣物披在身上,“直说吧。”
江昼歌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转,落在周贵妃腰带上穿着的一枚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