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没看错人,当年他就觉得她不可小觑,才有赠她玉坠一事。
“回父皇,晚歌在世时曾托儿臣关照他的妹妹,儿臣便以此为信物交给江小姐,若有一日她命人将此坠送至府上,儿臣必将兑现当日承诺。”君淮坦然答道。
“哦?只是如此?”承熙帝半信半疑,“父皇还以为你有意于她。既如此,你觉得陈家的二小姐如何?”
陈家二小姐,陈馥,帝京第一才女是也。
“父皇,儿臣还不想成家,儿臣只想做父皇的孩子,陪伴父皇身侧。”君淮含笑抓住承熙帝衣袖,眼中满是真诚。
承熙帝听了,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君淮的额头,嘴里念叨着:“你呀你呀就是不肯让父皇省心。不过你如今也已二十二了,若是明年你还无心仪的女子,父皇可要硬塞给你了。”
“儿臣明白。”
“当年朕也承诺要给江家那位小姐配一门婚事的,若是你有意,朕想着由她作你的正妃也不错,可惜啊”
承熙帝不再言语,他依稀记得那年舍命救他的少年,才华横溢,容貌出众,想来他的妹妹自然也不会差,如今那女子立下奇功,倒也正常。如此女子,背后没有复杂的朝堂势力,自身又负有才华,倒也不失为王妃之选,只是淮儿似乎并无如此心思?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流云万千沉浮于苍穹之间,任瑟瑟秋风送走夏末的余热,又是一年花谢时。
待这一地的花落了,便要等来年再开了。
江昼歌躺在遍野的曼珠沙华间,花色如血,红衣如血。她轻轻伸手将一株曼珠沙华压低,细细地一嗅。
这种花分为花季和叶季,花与叶一生一死,一死一生,永不相见,所以世人又称它为彼岸花。
人在彼岸,永无相逢时。
“哥哥”
她松开花茎,花茎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摇曳着,摇曳着,终于渐渐停下来。
她在花丛中睡去,落入午后一个清浅的梦,呼吸安稳。
再醒时已是傍晚,鹤吟派人来找她,她才回过神来。
这些年她住在鹤虚山上,鹤吟一直陪着她。那年哥哥离世,她发誓要成为哥哥的骄傲,潜心跟随鹤虚子学习,不过两年便已学成。出师后鹤虚子便再次抛下她和鹤吟云游四方去了,听闻是去了北越拜访故人,之后便不得而知了。
她所学涉及各个领域,鹤虚子唯一不能教授她的武功,她也在鸣泽提点下日益精进,堪称奇才,同龄人中能出其右的屈指可数。而鹤吟对于鹤虚子那些课程似乎并无太大兴趣,大多只浅浅地学上一点便不再深究,唯有武功和医术他学的上心。他习武太晚,总归算不上多好,医术倒是十分精湛,比她隐卫中卓绝者更胜一筹。
这也是为什么鹤虚子走得那么放心的原因。
鹤虚山上阵法复杂,一般而言安全是不存在的问题的,至于病痛,有鹤吟在,只要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都可以应付得来。
不过更令江昼歌欣赏的,却是他的厨艺。
江昼歌伸了个懒腰,起身向竹屋走去。靠近竹屋的时候她便闻见了饭菜的香气。
她觉得以后如果她不嫁人,就这么和鹤吟住在山上也好,鹤吟做的饭实在是好吃。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她不嫁人,鹤吟不也要娶妻生子吗?要不还是嫁个家里有好厨子的人家吧,君子远庖厨,她总不能强求哪家公子会做饭的。
江昼歌几步跨进竹屋,忽然发现桌前坐着一个红衣美人,托着腮转过头来,乍一看有些眼熟。
那不是她的脸么?
江昼歌眯起眼,警惕地看过去。
那美人娇笑着,丝毫不为江昼歌略带敌意的眼神所动。
“不想北越的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