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与明亦尘照面,他也不想着逃了。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粒通体赤色的珠子,也不避嫌,直接塞入了安月兰腰侧的荷包里。
珠子入袋,安月兰瞬间觉得周身邪气尽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是镇魂果,能够保你这三月不会再引来邪祟,魂魄不受动荡,只是这果子还过三月便枯,枯了自然就无效了,三月后,你去参选门徒,不要拒绝。”
“多谢前辈。”安月兰摸了摸荷包,有些愕然。
这算是威逼,还是利诱?
谢秋溯又喝了一口酒,他与千暮一番大战如今脸色苍白,让安月兰不免有些担心,他瞧出了安月兰心中所想,好笑的晃了晃酒葫芦道:“果子酒,仙果固元,有益无害。”
一个酒鬼,酒葫芦里装的却是果酒,让安月兰有些惊讶。
他忽然扭头问明亦尘道:“说起来,我数月不在,轻鸢那丫头还好吧?”
明亦尘嘴角浮现一丝隐忍的笑意,莞尔道:“还好,只是听说师妹新酿的仙果酒又淡了许多。”
安月兰瞧见正在喝酒的那个人明显呛了一下,却又只无奈的笑笑,摇头将葫芦挂回腰上。
“师叔,安姑娘魂魄不稳,是何缘故?”明亦尘虽然能够知道安月兰气弱是魂魄之故,却瞧不出来症结所在。
安月兰自己更是不知,听明亦尘这般发问,也看向谢秋溯。
谢秋溯眉眼沉了沉,遮了半片眸色,哼笑:“魂魄不全,如何能稳?”
“魂魄不全?”
“缺了一魂一魄,能够活到如今已经不是易事,怎么可能活得安稳,这是命。”
那日半夜下了一场大雨,熊熊燃烧的烈火在雨中偃旗息鼓,广场上的那些人,被冰冷的雨水一浇,醒了大半,在谢秋溯和明亦尘的帮助下,浑浑噩噩的被送回了灵砚城。
谢秋溯并没有多留,他不像明亦尘是下山历练的,便也没有那么多心之束缚,想走便走,当夜便御剑离去,既然答应了明亦尘,他自然不会食言,自是回玄清宫去了。
关于安月兰为何会缺了一魂一魄,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在转世之时出了偏差,也许是在等待轮转之时消耗得太过磨损了去。
安月兰前世遗留的症结,除了曾经掌管轮转的神明知晓,谁还会知道呢,可如今,早已没有神明了。
无从得知,她也不去纠结。
比起明亦尘的惊异与担心,作为当事人的她反而要无所谓的多。
明亦尘护着她离开宁崖观的时候,她大着胆子悄悄的捏紧了明亦尘的袖角,心中涌出一股窃喜。
仰头望过去,那人依旧眉清目朗,神色格外认真的看着前方,被安月兰的目光一烫,疑惑的低眉望过来。
安月兰猝然受惊,连忙转开了视线,耳中听到了一声浅浅的笑声,仿佛一只猫爪子在她心上挠了一下。
前两日同寝一室都不觉得如何,今夜心思多了,她也开始矜持起来。
情窦初开,大抵如此。
安月兰心中不禁暗骂自己没用,若是真的喜欢,何不直言,可是话到嘴边转了几转,到底是没能说出来。
透过重重雨幕,安月兰又望见了那尊帝女像,帝女殿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那尊神像却被雨水冲刷的白润如新。
明亦尘听到她嘲弄似的笑了一声,低眉问道:“怎么了?”
安月兰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无事,只是觉得,神明当真无用。”
安月兰虽然不是多么惜命之人,但是能够不死,自然是觉得活着更好。
所以回家辗转思考了半夜,毅然决定前去参加选徒大会。
万一自己过不了,也能如明亦尘所说,换个城镇生活。
第二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