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上所有的细碎的纹路都亮了起来,它们本身已经被压抑的太久太久,重新唤起的时便闪耀出夺目的金色亮光,将整个空间照得透亮,完全睁不开眼。
等到眼睛能再次睁开,眼前已经多了一个金发长袍的人。
这个人仿佛是投射的影子,她本身就是一个光源体,身侧璀璨的亮光几乎将她的身体淹没,完全分不清是男是女,但落倾在看到她的一刻,心中的崇敬之感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起来。
她手里抱着血刀,血刀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还有些干瘦,没有之前那番恐怖模样,但她的眼睛已经完完全全的合上了。
风约幽却看清了金发人模样,他观察到了她灿金色长发和微微蜷缩的长手指,低声道:“乌金鸟?”
谁知,乌金竟回答了风约幽,垂眸道:“我是。”
不难听出她的声音是高雅华丽的女声,可语气却温和过头,甚至下意识的低沉,好像很怯弱一般,显得极其古怪。
乌金静静抱着她的身体,突然抬头道:“她没有死,只是作了代价,忘记了前尘的事罢了。”
风约幽张了张嘴,看着眼前默默悲伤的人,竟不知如何继续进行对话。
乌金道:“谢谢你们,强行保持前尘记忆的人会受因果牵连,多灾多难,她解脱了。”
说完,她戳破了自己的指尖,一滴金红色的鲜血坠了下来,她托着鲜血将它压缩成一颗内部会流动的珠子。
风约幽愣了一下,郑重道:“谢谢。”
正当落倾同风约幽一起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乌金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上前,道:“等一下,”
落倾来不及转身,便被一道白光击中,眼皮受不住睡神的挑逗,沉沉地睡了过去。
冷冰冰的墙,冷冰冰的地板,冷冰冰的床,整个世界都是冷冰冰的。
幼的乌金展开稚嫩的羽翼,茫然地看着这个灰色的世界。
而血脉里涌动的自由的向往,它一次又一次企图用着幼稚到的方式逃脱。
结果自然是一样的,毫无波澜,不留半点回音。
细嫩的嗓子发出了沙哑哀鸣,柔软的羽翼沾染了空气的尘土。
门偶尔会张开,因为不懂喂食数量,前几次丢下食物看上去多却只能吊着口气,乌金有时候会饿的发抖。
这是恶意囚困它的灰色牢笼。
不知过了多久,乌金终于在某一天化成了人身。
乌金是上古大能,传下的后代自然不会多弱。
但妖的成长都是极为缓慢的,能在出生几个月后便化为人身可见它定为不凡。
无论多么强悍,它依然遵从天地规律,自然是没有什么能力,只有低压在心内的婉转低唉。
因为长期没有太阳的补充柔顺的长发变得干枯,喉咙做成了摆设,即便出声也是难听而又沙哑的。
金乌有眼,有心,有音的,可她身边什么都没有。
金乌整天便蹲在封闭的屋子里面,一动不动,用自己的羽毛盖着自己,汲取着一点点自己的温暖。
又过了不知多久,紧锁如装饰物物般的窗口终于打开了。
那是一个清晨,第一次,一种叫做阳光的东西洒了进来。
零碎的光散落着,在角落里蜷缩的少女,在不安的与期望的下伸出了手指,轻轻的触上了。
真温暖,她想。
金鹏轻轻踮起脚尖。
她的脚瘦得只剩薄皮包骨,脚骨不是很大,形状的锋锐更胜男子几分。
可她踮起的一刻却将锐角轻轻地抚平了,如同她唇瓣那样,弯弯的。
金乌从不知什么是美丑,但她知道,她喜欢阳光散落在身上的感觉,她喜欢多变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