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深邃的眼中满是心痛,瞳孔中的血丝像是要将眼白爬满 , 我眼中不断地流出泪水,却不是因为疼痛 , 而是因为无力。
我想告诉他们魏临江的事 , 可却无法抗拒毒素造成的障碍 , 喉咙无法发声,眼睛无法完全睁开,除了尚有意识,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江念白站在我的病床边,虽然没有向前,可脸色却同样凝重,清澈如水的眼中是无法缓解我痛苦的自责。
而秦漠野站在病床边不远的位置 , 并没有上前,可脖颈上的青筋却纠结出骇人的模样 ,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 , 紧了又松 , 想要上前,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只能僵在原处不动,只有逐渐沉重的呼吸泄露他此时的情绪。
他在忍 , 忍的眼角赤红 , 忍的呼吸压抑,忍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颤,可最终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 , 没有上前 , 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 , 他虽然未发一语 , 可我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他想说的话。
药瓶中检测出的毒素让他认为是商小祺给我的药导致的毒发,而商小祺现在又遭到了非人的侮辱。
他认为自己对不起我 , 也对不起商小祺,所以才会凝滞不前 , 所以才会这般懊恼痛苦。
可不是的 , 秦漠野,无论是我的毒 , 还是商小祺被侮辱 , 都是因为魏临江 , 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拼命地想张开双嘴说些什么 , 可却只能发出蚊蝇般的呜咽,而我的呜咽让九爷眼中的痛意更深,就像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正百倍千倍的还报在他身上 , 让他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似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再次睁开时,他眼中的波荡已经平息,只剩深不见底的冷凝。
手机被他接起,然后他按下免提,一道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便传了出来,让人无法分辨电话那端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送给沈小姐的礼物,她还用的开心吗?”
病房中的氛围顿时一僵 , 紧接着就是九爷极寒冰冷的话,“你是谁?”
电话那端轻笑一声,因为变声器的原因而显得有些诡异。
“傅先生明知顾问,都快端了我黑龙会的老窝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魏临江!
我心中一跳 , 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联系九爷,可转念一想 , 或许他这招是反退为进 , 毕竟他和北京那位的目的便是想让九爷和秦漠野他们陷入圈套。
为了让这圈套看起来更可信 , 还故意用变声器变音,不就是在潜台词地告诉九爷,黑龙会的老大必定是他们认识的人吗。
刚才秦漠野他们已经猜测周康毅和魏文婧已经勾连在一起,此时的这个魏临江的这个电话,无疑就是在将他们的猜测落在实处,进一步误导他们。
在北京时魏文婧就因为和秦震北闹矛盾而搬回了娘家,不在秦震北的眼线范围之内 , 而且秦震北也压根没将魏文婧一个内宅妇人放在眼中,就算有人知道她到了香港 , 也多半是到香港这地方购物扫货 , 这种最佳掩人耳目的途径 , 进一步误导九爷和秦漠野。
九爷生性多疑,而秦漠野更不用说了,比狐狸还要狡猾 , 越是不可能的真相 , 到他们那里就越有可能是真相。
北京那位了解他们的性格,所以才会授意魏临江一步步地引他们进陷阱。
目的就是让九爷他们相信,魏文婧就算不是黑龙会的老大 , 也和黑龙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 进而忽略真正应该怀疑的人。
想到这里 , 我已经惊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