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真就那么死在姜家门前了?”
“是啊。姜家目中无人惯了,连司机也都猖狂的很;车开出姜家大门时速度已经很快,那姑娘冲出去的时候根本避不开;据说死相也挺惨烈。”
“如果照你所说,那姑娘没了夫家,自己身上也没人。她的后事又是谁给操办呢?”
“嘿,这您就问到点子上了!那姑娘之所以会那样狠厉,正是因为身后事无人操办。要说那姜家也是活该,都说死者为大,可他们竟然连个管的人都没有!那姑娘被车撞了之后,当场就断了气;他们家下人竟只是把人推扫到了路边就不再管了。最后还是个流浪的老汉不忍,找了张草席给那姑娘拖到城外去埋了。索性她身后也没别人会管,也就成了座孤坟。”
“这也就难怪了。要不是把人逼急了,怎么会在鸡鸣时分屠门。她这是要让他们一家都不得超生!”
“唉,这姑娘也是可怜。你说你惹不起你躲着不就不完了吗!非得跟人杠个什么劲儿呢。有人说,那姑娘当时精心打扮了许久,还刻意穿了一身大红旗袍呢。为的就是一朝化为厉鬼,灭了他们姜家!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年这事儿,听说去的人都是压制姜家那个小姐的;倒没人给这姑娘度化一下。”
“红衣厉鬼,还是女的;她根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了的,要是你,你敢度她吗?”
“瞧您说的,我哪儿有那个能耐啊!”
老爷子没有再跟向远舟搭话,虽然接收的信息不多,但和自己所知道的融合起来;老爷子觉得他需要好好的消化整理一下。
窗子外面,是街道上种的棕榈树,树叶被风吹得来哗啦啦响,淅淅索索的树影映在窗子上,像一把把大而温润的蒲扇,每晃动一下,就把老爷子的心也跟着扇的愈发乱了。
人在心里有事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失眠,尤其是到了老爷子这般年纪的人,觉就更少了。
老爷子看窗影看的越发心烦,干脆起身出了卧室,却不料林母也坐在客厅中。
“许师傅,怎么没睡?”
“我睡不着,倒是你,元气还不足需要多休息。”
林母含笑点头却仍坐在客厅椅子上没有起身,手中还摩挲着杯子,杯中水大概是刚倒好的,这会儿还在韵韵飘着热气。
老爷子看林母没有要动的意思,干脆自己也去倒了水,一屁股坐在了林母对面。
“林丫头还好吗?”
“大约是不做梦了,我出来的时候正睡得香。这会儿是许勤在里头看着。”
“嗯,小勤虽然年轻,倒也还算稳当。你放心就是。”
老爷子原本还想再劝林母去休息,突然想起林家一共就这么两个卧室,林丫头昏迷着,向远舟又在另一边睡得正香;林母就算想歇也没地儿去了。
“许勤是个好孩子,也是您教的好。”
“这孩子命苦,他爸妈没得早,他的小时候,正是我忙的时候;跟着我也没捞着什么好儿。”
“咱们这样家里的孩子,就是会让他们过早的懂事。这也是没办法的。”
许老爷子点头表示同意,反正两人现在都没得睡了,干脆就着两个孩子的话题聊了起来。林母说林青燃小时候的趣事,老爷子则提及许勤上学时候的调皮捣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不觉得困;大约是有人说话精神也分散开了,刚刚还缠在老爷子心里的那些糟乱事,这会儿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父母长辈之间谈及孩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老爷子到客厅里来的时候才不过三点左右,现在许勤从林青燃屋里出来已经快要五点了。
“爷爷?林姨?”
许勤出来是觉得天快要亮了,想要出来跟林母替换一下,去买些早饭回来。没想到门一拉开,看见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不知说着什么,乐得眉开眼笑。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