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夙从厨房将熬好的汤药端进内屋,这些都是散寒发汗的药材熬制,是无患子让玉夙记住的方子。这寒气在林安体内乱串,如冰刀削骨,如剥离灵魂,绝非常人能忍受。
“快躺下,可不能再乱动,十五你总是这么任性恣情”,玉夙斥责林安,直接将打算扶小粿起身的林安摁在床上。
“玉姐姐,没事的。你又何尝不知道,这痛只一瞬间,很快就好了,跟没事人一样”。林安瞅着还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一个小风寒而已,小粿快起来,不要在哭哭啼啼的了,今天早上就听季夫人哭了一早上,现在见不得谁哭,谁哭我就和谁急”。
小粿咬住下嘴唇,尽量的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奴婢不哭,但奴婢还是不起来了”。
“难不成还要本王妃亲自下来扶你吗?嗯”林安只能用王妃的头衔威胁小粿,“起来吧”。
小粿提起双腿,低头站在一旁的床幔旁。玉夙将药递给林安,一股药味扑面而来,黑且浓,苦口良药,林安一口气喝到底,没有吃蜜饯,仿佛就是喝了一杯水盏茶。
玉夙和小粿退下了,林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骨头有些酸痛。想要下床走走,但只有稍用力,筋骨刺痛,无法走出半步 。林安拿出放在床头下的机关书匣琢磨起来,书生万象,包罗万物,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一步错步步错,林安始终没能解开第一页。
林安本打算去宗政将军府看望宗政华颉的伤势的,可却偏偏来了这一出,今日出府是不可能的,看来也只有明日身子好了些,才能下床出府。在万卷阁的时候,宗政华颉脸色看起来苍白,这肩甲骨被打碎了,肯定疼极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宗政华颉小时候喜欢事事亲历亲为,不知道这个习惯可否改变。
林安不知道该如何去问宗政华颉是不是天冬,难道直接冲上前拦住宗政华颉的去路说:“你以前是不是叫天冬”。这个问题真是个困扰,咦不如写一封信,在信里假装不是王妃,就不用顾及皇家颜面,只当自己还是那个小十五就好。
林安看着玉夙和小婓几个侍女忙里忙外的一整天了,自己现在也没有需要她们几个照顾,就吩咐她们下去早点休息。玉夙还是很不放心,提议要留下来守夜,林安坚决不同意,玉夙也只好做罢。林安叫玉夙拿来笔墨纸砚,伏在平日里放糕点的小桌子上执笔而书。
只见信上用娟丽的小楷写着:天冬,真的是你吗?我很想你,我至今都无法想象你还活着。每日醒来,每次望见,都像是梦。一次火劫,一个轮回,熊熊烈火烧尽山林,我没能去找你,你可怪我?
林安突然驻笔,没有接着写下去。将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自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宗政华颉承认了自己是天冬能如何?假若这段回忆给他造成了伤害,不愿意提起,那自己岂不是在扒开人家的伤口,尽情的散盐。自己如今是王妃,就算两人相认了又能怎样。
春和园内,张全正在给楚悦君换药。早上楚悦君还未上完早课就被夫子送了回来,被打上鼻青眼肿,嘴角边还残留着血迹。左手腕被人趁乱踩伤了,淤青一片,肿的很大,所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
季夫人来的时候楚悦君刚好在包扎,她大抵是没有想过楚悦君真的受伤了。叶堇那张冷冰冰的脸,半天不说一句话,季夫人觉得紧张无趣,没有等到楚翊焕回来,就走了。
夜色成墨,楚翊焕仍然不见回来,如今皇上病重,皇太后垂帘听政,边关齐国动荡不安,泽州物泽丰富,每年缴纳的粮草是高出别的地方数倍。今年不知道怎么的,上游的河道被坍塌的山体堵死,河水自高而低,竟然绕道去了邻州,这一方干涸,一方洪水,民不聊生,唉声再到。重大臣从早上来到大殿,直到到晚上还在探讨这些问题,滴水未进,当然包括皇太后。前面太子曾先后二次举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