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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许多人讨论过“值得”这个词,许多人也曾找我开解,问我他或她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我嘴上侃侃而谈,却在心里翻着能蹿上天的白眼——问我个屁!老娘自己都没整明白呢。

    2009年春节前夕,我第一次说起这个词,对着正和我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戚里,她正蜷缩成一颗四喜丸子,抱怨着我家没有暖气简直是要命。

    我问她:“你就这么背了黑锅,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值得吗?”

    从前我一直奉行“想干就干不问结果”的二混子原则,那天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词,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长大了,特牛逼。

    “敌人之间分对错,商人之间看得失,他是以后要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的人,我们之间不谈‘值得’,只说‘乐意’。”她冻得往我身旁靠了靠,“你是属热水袋的吗?怎么这么暖和。”

    “那假如有一天,他驾着七彩祥云来娶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狗命,你也不后悔吗?”我问她。

    “狗命你妈蛋!”她抬脚踹向我的小腿,我被那冻猪蹄一般的触感刺激的一激灵。“睡了睡了!”她气得背过身去,一米五的床她恨不得离我两米远。

    半晌,我们之间不再有对话。她的呼吸声轻缓而均匀,大概是睡着了。

    我翻身躺平,阖上眼睛。

    什么样的男人会让女人替他受惩罚?我想起唐寄北的话。

    不爱你的男人。我想起单珊的回答。

    如果这世上的爱情都真的不谈“值得”只说“乐意”,为什么在夜幕遮掩下的月色里,还会有那么多双流着泪的眼睛?

    (1)

    那天,单珊像极了一个从港片里走出来的女大佬,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衣袖高高挽起,眉眼间怒火熊熊,迈着要劈叉般的步伐来势汹汹地朝教导处杀去。

    唐寄北和余秋筠一左一右走在她身后。唐寄北脱下外套搭在肩上,在瑟瑟寒风里边走边吸着鼻涕,而余秋筠的左耳上,还挂着半拉耳机。

    我像个喽啰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不停瞄着花坛里的板砖和铁锨——我记得港片里大佬们但凡去“谈生意”,屁兜里总要别着手枪。我们没有枪,单珊也没有屁兜。但我们可以有板砖,塞在单珊一马平川的胸前正合适。

    我们没用得上这些凶器。

    我们一脸杀气,在行政楼下遇到正双手插兜一脸轻松的戚里。

    我们几个是一伙,戚里独自为战。双方面对面各站一边,仿佛在天台上对峙的警察和罪犯。

    “那孙子呢?”唐寄北吸溜着鼻涕。

    “哪个孙子。”戚里冷眼。

    “林苏皓那孙子。”唐寄北的鼻涕又淌出鼻孔。

    “谁是你孙子。”戚里瞥过眼目视远处。

    “林苏皓啊!”

    “咚!”

    唐寄北夹腿捂裆,半天吱不出个声响,眼看着脸由白变红,最终憋成了闷紫,活脱脱一颗不小心掉进爆米花机里的茄子。

    “操!”半晌之后,他仰天长啸。

    “你满世界认孙子我不管,但你占他的便宜就是占我的便宜。再嘴里没门儿,我让你断子绝孙。”戚里松了松脚踝,侧过身从我们中间潇洒而去。

    我看看单珊,又看看余秋筠,我猜我此刻应该也和他们一样,除了一脸傻气,再没有杀气。

    我最先反应过来,忙回身追上戚里:“你认了?”

    “本来就是我作的弊,当然认了。”戚里面不改色地揽过罪名,要不是有唐寄北和方朝木的力证在前,我差点儿都要因为这副表情而信了她的鬼话。

    “我靠!大姐你奥斯卡吧?”唐寄北也匆匆赶上,却始终和戚里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明明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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