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礼穿过竹林,跑过拱桥,一路追寻前方闪过的那道白影,来到一扇木门之前。唐韵礼四面望去不见人影,迟疑了下,她便轻轻推门进去。月色很好,看得清门内是一座青青翠翠的院落,一片一片错落的深绿浅绿,却不见那白衣的人。唐韵礼向深处走去,不多时,见一人侧躺在一株悬铃木下的青石板上,他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正执着一卷书,墨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铺散了一地。
可他穿了一件紫色直裾。
肯定不是他……肯定是宁卿承……
唐韵礼有些失落。转身欲走。
而此时宁卿承听到动静,放下书卷,抬眼看着她,那双墨紫色的眼瞳中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书卷放下的一刻,唐韵礼一眼看见宁卿承没有拢好的衣领,那衣领敞开着,露出一大片雪白皮肤。
这大晚上月黑风高的……
唐韵礼脸颊一烫,赶忙移开目光:“你怎么在这?”
怎么回事!!!我应该不为所动的啊!苏幕与要是知道了……可能又会伤心的!
宁卿承直起身,拢好衣领,慢悠悠道:“本王住这,怎么不能在这啊。倒是本王要问问你呢。”
大事不好!!!居然大半夜误打误撞自己到他院子里了!这绝对会被误会的!
“我迷路了!”唐韵礼随口搪塞道。
宁卿承默了一会,慢悠悠站起身:“本王差人送你回……”他话未说完,却看唐韵礼忽然直挺挺朝他一头栽过去。
“喂!唐韵礼!”宁卿承赶忙接住唐韵礼的身体,她身体发烫,难过地紧紧拧着眉,牙齿咬着下唇,一副在承受巨大折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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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开始就没把这病放在心上,因为她以为这病很快就能好。
当时她本以为她的病终于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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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承居住之处太幽静,服侍的人也少,他自知喊不来大夫,便一把横抱起唐韵礼,就冲出院子去,唐韵礼心里别扭得很,被抱在怀里一垫一颠地反而更加遭罪,然而几乎就要半死不活的她想说也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口。
宁卿承抱着唐韵礼跑了不远,忽见冬苡正蹲在竹林旁念着菩萨,忽见宁卿承抱着唐韵礼跑来,就知唐韵礼又病发了。
“小姐!!!”冬苡倏地站起来,略带哭腔道,“小姐是不是又病发了?”
宁卿承忽然怒道:“你知道你家小姐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服侍她!”
“奴婢该死!但是小姐……王、王妃……”冬苡连忙跪下,浑身颤抖。
“滚开!”宁卿承心急,不予再多理会,抱着唐韵礼向前跑去,“来人!来人!传大夫!”
冬苡踉跄起身,跟在宁卿承身后跑着,满眼的泪水。
冬苡她尽心尽力服侍我这么多日,那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呢。唐韵礼突然抬手拽住了宁卿承的前襟。“怎么?”宁卿承问。唐韵礼口中断断续续轻道:“你很过分……冬苡……又不怪她……”说完便好像消耗了全身气力,浑身瘫软,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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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四王府里,灯火全燃起来,侍女小厮满府地跑,四王府里十几号妃子小妾全被脚步声话语声,还有宁卿承那声“传大夫”给惊醒了,问得病者正是那位“正妃”唐韵礼,又听闻宁卿承心急如焚,自然后半夜也是彻夜难眠了。
一众以菱妃蒋菱为首的妃子辗转难眠,讶异于原来完全不能给她们造成威胁的唐韵礼,竟突然这么受到宁卿承的重视,一边又想不明白姿色平平的唐韵礼到底哪里及她。唯有许琬言只是起身披衣来到窗前,眼底又有些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最终却只是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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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