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航义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好一会儿,知府府里尚是一片寂静,纪洲义的脸色越来越差,终究忍不住骂道:
“这个孽障!”
“文泓弟不如追去看看,这到处都是难民,虽然兴武弟有武艺傍身,但终究双拳敌不过四手的……”
怀一辰一脸忧心忡忡上前劝道。
“……”纪洲义握拳沉默了片刻,看着怀一辰不好意思道:
“给你添麻烦了,太子还得靠你照顾,我先追出去看下,如果可以我可能还得走远些,找个镖局去护送一下。”
“纪世子不忙,下官派人去追,保证将二公子安全送回京城。”朱大人见纪洲义要走,忙不迭出声建议。
“不了,剑南府现下这般境况,文泓如何能因一己私事置剑南百姓于不顾?文泓失礼,先行一步。”
说着便从小厮手里拿过了伞,冲入大雨之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怀一辰见那周大福打算隐在人群中离开,坏心眼地喊了一声:
“周大人要去哪儿?太子还没接见众位大人呢,难得他今日身子有所好转。”
待众官员落座,用眼神让侍卫头子盯好众人,便去后院请太子出来。
而他一走,剑南官员各个眼神交汇便多了起来,要不是他们的手要么藏在袖子里,要么也只是虚扶着扶手,否则那些侍卫都以为他们在打暗号呢。
“人都到齐了?”太子有些虚弱,靠在床梃上垂着头,吃力地呼吸着。
“是。”怀一辰上前帮忙将人扶起,好让小太监能给他更衣,
“文泓和兴武已然脱身,有文泓在,查清发水一事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问题就是我们能不能拖那么久时间给他们彻查。”
“文泓的意思是这三四日,亦广弟不着急有大动作,他们想必也没那么快能搭上地方官。
这几日先别喝药了,总感觉这药看着没问题,却一直拖着你的病一般,等好些了,去城里找个医馆看看。”
“你这话岂不是说随行的张太医也不能信了么?”太子笑他紧张太过。
“药方没问题,熬药没问题,不代表药材没问题,你这深宫出来的,总该明白这里头的腌臜,那可是防不胜防,听我的没错,反正你强撑着起来将寒气发散发散便是。”
“也是,好久未动了,感觉抬抬手都酸软得很。”
揭过二人如何同那些狐狸贪官打机锋不提,纪氏兄弟却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哥,这……”纪航义看着周围一圈的高壮汉子,咽了咽口水。
“诸位英雄不知为何阻我兄弟二人去路?”纪洲义眼睛沉了沉,若是普通打劫的也罢,若是受人指使,恐怕便不好相与了。
“你们二人进了兄弟们的地盘,自是要给过路费的。”
为首的那个汉子面上有一道从右眼角到左嘴角一指粗的长疤,已然脱痂泛白,看着依旧骇人。
那人声音粗犷浑圆,扛着一柄扣环大刀,纪洲义似是有种错觉,他在说话时周围空气都在微微震动,连周遭的雨都扭曲了些。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说给就给?”
纪航义到底人小胆大,又有一腔保家卫国的热情,自然最看不上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
“航弟!”纪洲义叱了一声,他知道双方武力差距,若是只有纪航义兴许还能受个伤突围逃出,但自己恐怕……
“这位壮士,若是我们兄弟二人绕道而行,不知……”
“怎么?当这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纪洲义沉默不语,紧紧拉住纪航义的衣袖,他们现在不能闹事,惹来了官府,这一切都白费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