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乐直觉很准,尽管整晚狼啸声声不断,可并未有人遭到狼的袭击,一夜相安无事。
傣苛布防的兵卫天蒙蒙亮就开始拔营,一时间叫喊声、骂娘声连成片,大家晚上或多或少都看到徘徊车队附近成群的野狼,由此产生的惧怕在晨曦中变成浮躁易怒的情绪发泄出来,傣苛无从约束,只一个劲敦促快点动作。
熙乐被吵醒,能在狼群中睡得香甜踏实的,估计全车队也就她一个人了,她之所以能睡的安稳,归功于她想通的几个问题。
首先她感觉狼群不可能在第一晚就耐不住性子大规模袭击庞大车队;其次是她对傣苛的信任,她觉得傣苛不可能连一晚时间都守不过去;最重要的是其三,她腰上挂的那柄寒铁制成的三寸宝刀,是她所有的依仗,万不得已时候可以仿效虞姬,说不定一抹脖子,魂归原体也说不准,想到这,仰望车顶的熙乐自嘲一笑。
研画半夜未睡,蜷缩在马车一角,脸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自小到大别说见到狼,就是听也没听过几次,想起昨夜恐惧的经历时恰巧碰熙乐醒来,紧忙擦拭双眼,欲语还休唤了声:“公主——”说完竟又流下泪来。
“怎么了?”熙乐收回心神,从马车临时用棉被铺的榻上坐起,见研画憔悴模样紧忙问道:“受委屈了?”
这一问,让研画本已强忍住的哭意再次泄洪,她抽泣着说:“奴婢昨晚起夜,看到好多绿油油的狼眼,真的有很多很多!奴婢害怕!公主,咱们能活着到王爷那里吗?”
小姑娘被吓到了,熙乐注视着面前泪水连连的研画问:“你信我吗?”
研画边抽泣边点头,胆怯害怕的模样同昨晚戏弄傣苛那个活泼俏皮女孩判若两人,熙乐起身上前,跪坐在研画对面与她平视,缓缓说:“能不能活着走到南疆营地我不知道,但我绝不会丢下你。”
研画鼻头微红,止了哭,傻听着熙乐又说:“万一,我说万一咱们被狼围住走不到南疆,我也绝不抛下你独自离开,我发誓。”
研画内心的惶恐被熙乐最后一句话安抚下来,眼神中也不再透漏惊惧,慢慢浮现出掺杂着感动的坚强。
见安抚起到作用,熙乐笑上脸庞,故作轻松吩咐道:“你去准备两套简便的骑装,然后唤傣侍卫来,就说我有事嘱咐他!”
“嗯,奴婢遵命。”研画伸了伸略有些酸麻的双腿,仿佛之前做了“天大错事”的孩童被家长抓住般羞涩朝熙乐一笑,熙乐掏出手绢仔细擦干净研画脸上泪痕,然后摆摆手,研画轻快地跳马车而去。
研画走后,熙乐收起自信笑意,略些沉重闭目呼出胸中浊气,再睁开眼,又是一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的模样。
“王妃唤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车外传来傣苛粗犷的问询声,熙乐掀帘,看研画捧着衣物站在傣苛身后,两人没有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反倒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和谐。
熙乐意有所指的笑笑,研画脸上一红,心虚的上前空出一只手将熙乐扶下马车,熙乐静立傣苛对面单刀直入问:“昨夜狼啸阵阵,扰人不得安眠,傣侍卫可想出应对良策?”
傣苛暗叹,终归是金枝玉叶,受不了惊吓,嘴上仍一丝不苟回答:“属下确实得了一动一静两个应对方法,既然王妃问起,就请王妃帮忙取舍看哪个可行。”
“先说说何为静?”熙乐饶有兴趣看向傣苛,听他回答:“静是静守,选一山脚构筑防御,之后派人去王爷处传话,让王爷带人前来解围,顺利的话,坚守六日即可。”
熙乐略一沉思,又问:“动呢?”
“动则丢弃部分辎重,带人快马轻骑继续往南疆方向赶。”傣苛说完,熙乐又问:“第二个方法几日能到南疆?”
“少也得五六日,多则无法估量。”回这话时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