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后倒退。可他再厉害也只是肉体凡胎,还拖着两个拖油瓶我心里一紧,当机立断咬破手指,猛地灌了白团几口古董血,白团被呛得哀号,展翅而出化作巨大白鸟。李潇何莫名其妙抬头一望,很快心领神会纵身跃上鸟背。
我心虚地回头,见江小楼已换作獠牙利爪的暴怒模样,忽而抬手一挥,那积雪又似汹涌浪潮追扑过来。白团被吓得鸟躯一震,将我震到了尾巴上,翅膀扑腾得更卖力了。
江小楼这时驾着雪马赶上来,我趴在尾部,顺利地被冰碴刺进眼睛。真是针扎一样的疼,同时听李潇何唰的甩开扇子,翻身跳到江小楼的马上。
我不安地拽紧了鸟毛,也不知道李潇何有没有被欺负,耳际响起类似浮冰碎裂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真真切切地将我包围——看来被欺负的是江小楼,这个幻境破灭了。
一切豁然变得明亮,李潇何也已回到鸟背上。“还看得见么?”
我努力掀开眼皮,见一片模糊的胭脂色,“还好。”想来形象有些可怖,于是撕下一片衣角蒙住眼睛。“江小楼怎么样了?”
“不知道逃去哪里?”他手指从我眼下拂过,带走一缕血腥气味:“你的血倒是个宝贝。”
我怕他萌生不好的念头,连忙撇清道:“这是义父给的,总共也没多少。”
他气定神闲:“你把我想得太坏。”
我与冷月亭的重逢是一个意外,那时候初入瀛洲西境被一伙强盗劫路,几个奶声奶气的娃娃气势汹汹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包子来!”
我两手一摊,“姐姐没有包子。”
他们恨铁不成钢,“没有包子馒头也成的呀!”
我很无奈,“馒头也没有。”
奶娃娃就怒了,“呔!你个瞎子到底有什么呀!”
瞎子撩起袖管,“拳头要不要?”
然后他们就哭着鼻子找来了所谓大哥头,大哥头看见我吓得锄头一撂。“阿醺?”
如此熟悉的感觉。“小小月子?”
那声音凑近了,“小阿醺!”一把将我搂住,冷月亭激动得几欲痛哭流涕,方才握锄头的手在我头顶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李潇何这时正义地出声,“这位便是冷兄弟罢。”
冷兄弟不知抽什么风,傲娇地哼哼一声,理都不理他。“小阿醺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慈爱的语调骤冷几个度,对着李潇何,“一定是这个家伙害的罢?”
“小伤,跟他没有干系。”从前那么多次都没见他紧张,我觉得冷月亭可能饿着了脑子。
李潇何亦勾着扇子一笑:“在下李潇何,表字长逍。”
冷兄弟一扭头,带着帮奶娃娃回了所谓山寨,其实就一个竹篱笆围起来的茅草屋。我尾随着跟在最后,半道被李潇何扯下遮光的白布,“日头沉下去了,你也适应会儿。”
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见草房子里撞出个女人,颇焦灼揪冷月亭的袖子。“冷少侠,我们的蘑菇没了!”
“没了!”冷月亭无限沉痛地握紧锄头:“究竟怎么一回事?”
“就是,就是早上救回来那个老和尚”
说话间引着我们进了草屋,偷吃蘑菇的罪魁祸首喝完最后一口汤,可耻地摸着肚皮打饱嗝。
冷月亭愕然盯着空荡荡的锅碗,继而两步向前,悲愤地将元凶提起来,摇了摇:“老和尚,你还我蘑菇!!”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这是做何啊?”
我听这语调耳熟,忍不住挤到前头去围观,见老和尚也向我望过来,竟是幻境中救过那位。浑浊的嗓音无不活泼起来,“小施主,你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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