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现下的情形来看,似乎酷刑也无用?
战乾想着,狐疑的目光再次落到“犯人”的身上,此人虽已面无人色,几不成人形,但看来甚是倔强,一双深邃眼睛却仍是光华灼灼。
“魏侍卫,请。”刀无瑕此时竟是难得的客气。
魏缭艰难地挑了挑眉,却也并不担心刀无瑕耍花样,这般酷刑都受得住,再怎么样,他魏缭堂堂鬼谷卫的一把手,还会怕这些人么?
想着,魏缭艰难地扯出一丝尚还算正式的冷笑,大大方方地坐下,虽然看得出来他在极度的痛苦中,但依然坐得姿势端方,风骨未失。
刀无瑕却不恼,他做任何事情都以殿下利益为主,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可以忍其他人之不能忍,何况,这魏缭也不过是忠心为主,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志同道合,他没有必要为难。
“三皇子,这位就是‘鬼谷卫’的一把手,魏缭魏侍卫。”说话时,虞凰的声音不若平常的淡定从容,不知为何,反而多了几分试探。
战乾自然觉察到了她话里有话,只微一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本宫听闻三皇子最是惜才,这份人情,还请三皇子笑纳。”虞凰眼观鼻鼻观心般看着战乾,似要从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瞧出什么来。
惜才?
呵,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真亏她想得出来,她若真有心相荐,便会将魏缭好生包装一番亲手送到自己面前,而不会受如此酷刑——
话里有话他是听出来了,不过这话里的含义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人情,为什么虞凰会觉得将此人交给自己是送了自己一个人情呢?
“殿下有所不知,这魏缭,乃鬼谷卫少主绾婳的亲信......”
绾婳?万畫?
听虞凰这意思,这二人之间,应是有什么关系?
“妖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魏缭绝不会哼一声,但若你胆敢伤害我家少主,我魏缭就是入了十八层地狱,也断然不会饶过你!”
虞凰话说到一半就被魏缭打断,只听他不屑道:“也难怪夏侯烜那个昏君看得上你,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暴君狂悖,吏治苛酷,人人自危杯弓蛇影,上至百官下至万民敢怒不敢言,而你身为一国之母,无所作为,甚至只会在背地里使诈,根本不配同少主相提并论。”
“魏缭,你放肆!”
原本被人打断心情就已大为不悦,此时还被人戳中了痛处,更是恼怒,当即面色一变,长袖一甩,道:“无瑕,本宫不想再见到此人。”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这句“不想再见到”,无疑等同于给魏缭判了死刑。
“既然娘娘已将此人送与战某,不如便由战某来惩处如何?娘娘不想再见到他,此事好办,若娘娘愿卖这个人情,战某定将处理妥当。”战乾不动声色地便挡住了闻声而动的刀无瑕,随即面朝虞凰颔首道。
刀无瑕心底本就不愿过多为难魏缭,此时被战乾一挡,反而找到了一个顺势而下的台阶,若是不退,后面怕是想不对魏缭动手也很难。
魏缭如何觉察不出几人间的暗潮汹涌,正因各为其主,明面上不说,但他心底是对刀无瑕生不起厌恶来的,这一点上,他们很相似。
虞凰隐忍似的闭了闭眸子,再次睁开时眼底恢复了以往的宠辱不惊,一如世人眼中完美的国母形象,她淡淡地看着魏缭:“也罢,既然三皇子开口,本宫断无拒绝的道理,本宫也乏了,无瑕,送客。”
“三皇子,请。”
一句话,证明此事算是翻篇了。
确实,在虞凰的眼中,还有什么是能比自己皇儿的性命还重要的?
驿站内,空旷的居室只两人相对无言,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