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间笼着一抹坚定,坦荡道:“我与他心有灵犀,不话自通,你们倒是说说,得意时有人同酌一壶,失意时亦有人开解,人生得此,岂非幸事,我何以因世俗目光推拒?”
“魏大哥、黑风大哥,我知道你们自小同哥哥待我,也该清楚我并非不懂自尊自爱之人,人生长路,我想赌这一把......他若有负于我,我——自然也不会对他手软!”
话音未落,杯盏重重一掷,砸地清脆一声,破碎成片。
二人无言,黑风本想再张口说些什么,不料却叫魏缭掣了掣手臂,低声劝道:“少主若是真的喜欢,便由着她吧。”
黑风仍不甘心:“可那人......”终究是个断袖啊!
魏缭却不以为意,只道:“你暂且放心,那人既是断袖,少主也吃不了亏,由着他们也好,我们大可日后再作打算。”
绾婳偷目一瞧,见他们都没了意见,也回转身来,轻声说道:“行了,此事便到此为止,日后也无须再论——”
看着二人信心满满的模样,绾婳顿了顿,片刻才道:“说起来,此番我那便宜师父不知去向,魏大哥需要管理各大总舵,肩上责任已重,还要找寻我那便宜师父,来回折腾,实在辛苦,你们先各自先回厢房梳洗用膳,稍后我们在此集合,再谈正事。”
说罢,转身离开。
二人瞧她背影挺拔,潇洒而去,只叹鲜少见她这般强硬。
这番王者姿态,倒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明月相送,枝影丛丛。
拐弯,直走出二人的视线范围,绾婳这才扶着墙壁大大地出了口气,方才一番谈话,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应答如流,实则心都快跳到喉咙眼了,此时真真庆幸没有一时冲动澄清夏侯彻并非断袖之事——
说起来,她也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传出这种惊天的八卦,说谁断袖不好,偏偏要说大越百姓心中的战神——
因着此事被人给抓了个现场,魏缭黑风二人误以为她被轻薄,二话不说便要动手,夏侯彻伤重未愈,哪有心思却与他们二人招架,只是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让卫玠帮忙。
魏缭黑风二人相互对看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齐齐双剑一扬,两道身影赫然跃身而下,杀气腾腾地杀了过去。
夏侯彻不许他人帮手,只单手仗三刃,飞身迎击而来,剑来剑往的对战中,神色冷肃,身形极稳,披在肩头的锦袍随身而转,极为潇洒利落,魏缭黑风二人与他拆斗不下百招,便知他是绝顶高手。
打着打着,心里那口气虽仍下不去,却也不禁暗暗赞叹此人年纪轻轻,竟已有这等武学造诣,只道他若是包藏祸心,真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因而更是狠下劲来,搏命厮杀。
几人拼尽全力,一时间斗得是难分难解。
夏侯彻几招格挡,运转如阵,长剑翻飞间,光影纷乱,魏缭黑风二人趁机飞身脱出,见斗他不下,便要使出绝招。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夏侯彻身形快如鬼魅,趁势一记猛力横踢,震开二人手中武器,剑气划来,撕裂了二人前襟。
魏缭黑风二人被击翻在地,银光猛然裂空而来——
“手下留情!”闻声夏侯彻身形未动分毫,只一抬手,指间便骤然夹住了一枚泛着寒芒的银针,回转眸来,恰看着夜空中飞身而来的白色身影,正好落在了魏缭黑风二人面前。
四目相对,暗潮翻涌。
沉默,在彼此的距离中酝酿着隐而未发的风暴。
“少主!”魏缭黑风二人急急起身,抓回兵器就要来助她。
不料绾婳却突然回转身去,见他们胸前被剑气划伤,淌血不止,面上一急,便忙伸手扶住:“你们受伤了,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