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夏侯彻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倾身过来,只手捧着绾婳的脸,咫尺距离地打量着她,与她鼻尖相抵。
那气氛委实过于暧昧,两人又是坐于床第之间,绾婳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然而她每退一点,夏侯彻便把她往自己怀里钳一分,直到最后不知怎的,她便躺在了床上,而夏侯彻处在她的身体上方。
不等她抽一口气,夏侯彻浓烈的吻便覆盖在了她的唇上,容不得她有丝毫的退路,红烛似乎也含羞,映着窗扉,只偶然间轻轻闪烁。
绾婳一时难以喘气,只能一手穿插进夏侯彻高束的头发里,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弄,就轻易地弄散了他松松挽起来的发髻,满头青丝铺散落下,另一只则手攀上他的胳膊,然后手指收紧,缓缓旋转一拧。
此时的他嘴唇红润醴丽,仿佛刚采摘下来的樱桃那般可口。
绾婳的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张眼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容,这张脸上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鬓角滑落下来的发丝将这一切修饰得恰到好处,偏生这样一张脸生在男人身上,像是妖精——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往后,我便替天下人收了你这妖精。”
是啊,他就像是来祸乱人世的妖精,喜服穿在他身上,是真好看。
绾婳说完对他笑,夏侯彻顿时呼吸便是一紧,双手贴着绾婳的腰,滚滚发烫,不知不觉间收紧,仿佛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青丝铺散在龙凤枕边,满头发钗松散,极尽妩媚妍丽。
房间里是黑暗的,但外面廊上仍是有红灯笼的光泽,透过窗扉和门扇昀了一些进房间里,因而房间的光线并不是漆黑,而是透着朦朦胧胧的轮廓,绾婳稍稍一抬眼帘,便能看见他的下巴和嘴唇的弧度。
“你......”夏侯彻也看着她,刚想张口说话,不料脑中一阵眩晕感传来,说话的口音里也带着不可抑制的颤音,似有些不对劲。
“砰”,一声低低的闷响传入耳中,绾婳唇角边的笑意这才消失不见,秀眉轻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平日里的你霸气有余,却是太强势了,这种男人只能当盆栽放到一旁,偶尔看看养养眼,真要一辈子跟你相处,不闷死才怪......”
她配制的药可不是掺假的,就是担心这男人疑心病太重不愿饮酒,思来想去还是把药抹在了唇上,这剂量足够让人睡上一夜了。
绾婳勾了勾唇,伸手拢了他腰侧,摆布木偶似的,将他扶着躺下,然后为他拢好被子,直起身来,盯了他一瞬,突而一脚踏上床沿,俯身看他,若非裙襕垂荡,那姿态,倒真像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绾婳又探指,轻轻捏了捏他坚毅的下颚,见对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似是调戏道:“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原本被她成功放倒在桌面之上的男人微动了动,锐利的眸子倏地睁了开来,眼底的阴郁如同屋外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清明幽深得叫人心惊!
月色如晦,黑绒般的天幕显得高阔而辽远,一朵朵幽暗的冷云不时随夜风吹拂而过,使得那一轮悠悠的孤月也顿时蒙上了鬼魅般摄人心魂的色彩,高悬天边的星星闪了闪,泛出一种诡异而凌厉的锋芒。
两道人影在空旷的路上并排地走着,一道纤细、一道颀长,那过分的沉默以及两人轻飘飘的步伐,无声无息的,若是叫旁人看了,非得要以为是哪里来鬼魅恰巧路过不可。
“回去吧。”玉无垠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渺然而轻远,仿若那寂静冬夜里纷飞的雪花,飘散在遥远而苍茫的人世间,孤独无依。
晦暗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