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千夫长带着春兰走到营地后段,指了其中一个帐篷道:“大公子吩咐,这个军帐以后是你的。”
春兰见那军帐和颜彬的规制差不多,是个单人独立的帐篷,道:“大公子是要任命我百夫长的位置?”
彭千夫长微微歪了下嘴角道:“大公子是这个意思,但也要看你的本事。我手下十个百夫长,今天你能把他们其中一个比下去,再加上令我账下千人中有百人愿意跟随于你,你这百夫长便实至名归了。”
“否则,还是从哪来回哪去罢。”彭千夫长望向春兰,眼中含着藐视,“军营原本也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说着,春兰二人已经来到了一片宽阔操场。操场上有一座木石混搭的高台,春兰随着彭千夫长拾步而上,紧接着就见彭千夫长吩咐身边随侍小兵,“让本营的人都过来集合。”
春兰心道,要她打赢个把百夫长,她大约还是有点把握。但她声名未显,寸功未立,而且是女子之身,要短时间内令百名兵士愿意听命于她,光凭手上功夫或者嘴皮子利索完全是行不通的。
情份和利益,都需要时间累积分配。除去大公子的看重,她在军营中是毫无根基的一个人,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彭千夫长传令下去之后,不过数十息便有百夫长率队全装前来。而赶来集合的第一个百人队,正是颜彬所率。
春兰虽是日日与颜彬联系,知道他已经训服了手下百人,终比不上亲眼所见。只见他队列整齐,每个兵卒行进的步伐大小,发出的脚步声,乃至衣袖摩擦声都几近相同。
而能清楚听到衣袖摩擦声,就知道这支队伍在行动中完全没有任何交谈喧哗。
十排兵士,每排十人,列成一个方方正正的队形。每个青壮兵卒皆抬头挺胸,双臂紧贴身侧而立,顾盼神态中充满彪悍血勇。
怨不得颜彬对宋明实言听计从,宋明实调给颜彬的手下虽然尽是刺头盗匪,但个个精壮有力,在战场上见过血,只要有能力收服练成,便是一柄柄利刃。
春兰在高台之上,颜彬位于队列前方的高台之下,两人遥遥对望。春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颜彬眉头间的皱起,和他眼中暗藏的情绪。
她知道颜彬的想法,他不愿她站在这里,接受她本可以不接受的考验试炼。
颜彬没有跟春兰说过字言片语,但春兰非常清楚,当初他投入大公子麾下之时,接受的试炼考验比她残酷艰难许多,才换来如今百夫长之职。
她今天能站在这里,虽是大公子一力成全,却也有颜彬大半的功劳。
若非颜彬表现的如此优秀,近而春兰和颜彬相似的本领素质被大公子看在眼里,整个敬平县又在极度缺乏各方面人才人手的境况,她不会站在这里。
但是颜彬不愿意她来,她却不能顺了颜彬的意。她无疑爱着狗剩,若是在太平年间,她且顺着狗剩的心意,只在他撑开的羽翼下休憩,做个平常女子亦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然而现在是乱世。是不去争不去抢,自身没有实力就会万劫不复的乱世。
更何况她爹目前沦落敌方,她怎能心安理得的被颜彬一直呵护?怎能有了机会却不去增强自己实力,让自己变得强大?
那是她亲爹,她怎能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颜彬身上?
春兰心意既决,和颜彬对望片刻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不想自己的心神受到影响。
接着又等了小半刻钟,全营兵士终于到齐。
彭千夫长所率的这千人,在整个军营中战力排名靠前。敬平县这支万人军队实际上拉起来时间不久,没有什么排资论辈,在军中实力就是一切。
颜彬所率百人队自然是最强的一支,但其它队伍也不差,特别是百夫长们,个个都有自己的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