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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此话怎讲?”颜彬掏出一角银子,塞进家丁的手中。

    家丁却把银子连忙塞还给颜彬,道:“小哥别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巡灭司说白了就是让重犯死囚们自相残杀,留下强者充入兵营的地方,能活命者十不存一。”

    家丁又叹了口气道:“那地方是大公子所设,里面的人本来就是待死之身,为此求得一个活路互相残杀也未尝不可,但小哥你原本不必去的。”

    “兄长,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颜彬苦笑了一下。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离县衙不远的一处大营,家丁停下了脚步,和营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送颜彬进去。

    颜彬进入大营,跟着守卫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片用粗木桩围成的空地。空地长宽约二十丈,里面或坐或躺着三十余个青壮年男人,这些男人互相离的比较远,穿着囚服,身上都披着枷,戴了沉重的镣铐。

    刚接近这个地方颜彬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仔细看那些粗木桩和地面,都沾染了褐色和红色的喷溅血迹。

    褐色的血迹是比较陈旧的,红色则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旁边有守卫卸了颜彬腰间青锋长剑,打开栅栏。颜彬踏入空地,就只见空地之中那三十余个披枷的青壮齐齐望向他,个个身上染血,眼神凶悍如狼。

    另一边县衙的大堂之上,宋明实放下手中的青花茶盏,唤了身边的一个家丁道:“跟钱县尉说一声,让他去颜彬所说之处接冼花村人。”

    家丁得令退下。

    宋县令身为一县之主,明明坐在大堂之上,听得宋明实这样的决议却无一人发声问过宋县令便执行下去,倒似奉宋明实为主一般。

    宋县令也不显得尴尬,咳了一声,唤宋明实的字道:“伯兴啊,你刚才说冼花村留下的尽是些老弱妇孺无用之人,那颜彬也未曾通过考验,怎又要钱县尉去接人?”

    “父亲。”宋明实微微勾起唇角,“这世上只有无用的执政,哪有无用的庶民。”

    “伯兴你早就想收拢冼花村人?又为何不一开始便应承下来反要那颜彬去巡灭司?”宋县令脸上带着不解。

    “父亲,颜彬有练兵之才,我们缺这样的人,我要用他。”宋明实回答道,“猎鹰在放飞之前,怎么能不熬一熬呢?御下之道,必须得恩威并施。”

    “若是他在巡灭司有个好歹”宋县令沉吟。

    宋明实站起身,唇畔的笑容有几分凉薄,“这乱世将来会何其残酷,我既对他寄以厚望,他若连巡灭司都出不来,那也便是他不堪大任,是他在这乱世的命数罢了。”

    说完,宋明实整了整蓝袍袖口,朝宋县令执礼后,便要出门。

    就在这时,一个抱着兔子的少女从后堂走了进来,笑道:“大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那少女年约十五,穿着一身浅绿长裙,双环垂髻,小巧金饰缀于发间。白白净净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眼神灵动清澈,正是宋县令的幼女宋瑛瑛。

    仔细看怀中的兔子,正是两年前李春兰卖给她的那只,毛茸茸的既干净又可爱,被她养的甚好。

    “大哥是越来越坏了。”宋瑛瑛翘起小鼻子,对着宋明实哼了一声。

    宋县令三子二女,只宋明实和宋瑛瑛是同母,两人感情甚好,宋明实伸手摸摸宋瑛瑛发顶,总是带着凉薄之意的眼中难得泛起几缕温情,道:“怎么,还向着外人了?”

    又道:“大哥要去看城墙的加固,瑛瑛好生在家,听母亲的话。”

    宋瑛瑛摇头向前一步道:“家中待着无趣得很,我跟大哥一起出去。”

    宋明实无奈,修城墙的地方尘土飞扬,那些工人干起活来敞胸露怀,极不讲究,怎么是瑛瑛这种小姐家家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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