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空谷来风,又似地底蹿风,更似一股掌风,但见漫天竹叶飘舞,窸窸窣窣地落过肩头,落在地上。
袁达本来盯着荣姑娘的眼,忽然被她身后拄着木棍的白眉老人给吸引住,料定他便是荣姑娘口中的公公,忙收住深情,拱手拜道:“晚生失礼了!”
“什么失礼不失礼?”那老人用苍凉的嗓音说,“小伙子是来住店的吧?”
“是,是,是”袁达脸上忙挂起笑容,答道,“我们大概有数百号人!”
“什么?”那老人讶叹道:“这么多人,小店怎么容得下。”
“没得事,没得事。”袁达解释道,“我们自带了帐篷,晚上就在这竹林支帐篷歇息。”
“那你的意思是不住店,也不付钱了?”那老人鼓着眼问。
“没,没我没那个意思。”袁达又赶忙辩解道,“老先生,您放心,钱我给双倍的。”
“双倍!”那老人略带着怒气道,“哼,好大的口气,难道你是钱家的人,否则哪来这么大的口气?”
“晚生虽不是那钱家的,却是东府袁家”袁达正颇为自豪地自我介绍着,却突然被那老人打断问道:“袁家人?”
仿佛从这会儿,那老人才注意到袁达身上的铠甲,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饶有趣味地说:“哦,原来是东府的公子?”
袁达以为那老人知道他和荣姑娘在玉香楼的风流韵事,惭愧地低了头,喃喃答道:“正是。”这声音却轻得如苍蝇嗡嗡翻飞的翅膀那般。
忽听那老人改口道:“既然是权流贵族,东府又是我这荣记酒楼的父母官,那老朽就不再计较吧!但是钱一分都不能少。”
说着,那老人便拄着木棍朝楼里走去,没几步又回头道:“错了,错了你刚才说付双倍的钱,那就如你所愿,到时候别说我们坑了你。”
“绝对不会。”袁达长舒一口气,说,“晚生回到江都城,定当给贵店好生宣传。”
“罢了,罢了。”那老人挥袖道,“太虚的话少说为好,这顿伺候不好你们,还会给我们说好话吗?”
“晚生绝无虚言。”袁达坚持道。
“好好好先甭管那些个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把这顿管好再说。”那老人似没耐性地说,头也懒得回,当再挪出数步,一声轻喝道:“荣儿,还不进厨房帮忙。”
那妇人忙应了一声,便快速迈出那细碎的脚步,顺溜溜钻进了厨房。
袁达望眼如穿,神情一并被带走,直待再闻得一声轻咳,才晃过神来,自踩着沉重的步伐,低头踏进酒楼。
却哪知此时此刻,酒楼内已有十几个提刀带剑的修武之人聚在其中,正在纷纷议论着这次逍遥宫灭门惨案,吵吵嚷嚷得争个没停。
很显然,他们就是那一小撮胆子较大的c敢冒朝廷之大不韪私自去逍遥峰瞧热闹的清流修者。
见到这场面,袁达当然有些吃惊,但是想着正好可以打听一些江湖上的消息,便默然坐在角落处一个背对着众人的空座位上,偷听他们的讨论。
坐在上位的一个清瘦老者煞有介事地说:“一代宗师逍遥散人不可能就此殒命,他一定悄悄把自己封印起来了,以待时机复活报仇。”
这老者右边的光头胖子问:“那依封老先生之意,逍遥剑也一起被封印了呗!”
“封老先生?”袁达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内心一颤,暗道:“莫不是号称‘清流第一圣贤’的孤山遗老封希圣封老先生?他不涉世事已经很长时间了,怎么会突然重出江湖了呢?且待我再细细听来。”
那老先生骂道:“逍遥剑长,逍遥剑短,别就知道逍遥剑,要懂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可逍遥剑并不是逍遥散人的私人用品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