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有仇报仇,继而大肆牵连,相互撕咬。
东厂锦衣卫,是皇帝亲卫近侍,得力鹰犬,驾贴连批之下,更是缇骑四出。这也是捞油水的好机会,大家都懂的,不过一样树结百样果,有人吃肉就有人喝汤,还有人连骨头渣子都捞不着,你不巴结上官,拉帮结伙,积极向组织靠拢,就要有后台,或者你就是后台。
张成还是有点后台的,就是四婶絮叨的老世叔,赵档头口中的老大人,一干兄弟,矮个沈良是卫所认识的,特老实,老相的虎子,欢快跳脱的候文韬,屁也不放一个的王彦直,都是军户,坊里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赵档头话说的光棍,估计他升百户,请托过老世叔那关,虎子说东厂相熟的番子说漏了嘴,魏阉一案牵连太广,一时半会儿只怕是不会了结,自然忙的不可开交,这么好的生意,老赵还不削尖脑袋往里钻,舍得躺在那儿消停么,特意叫上自己,是在卖好哩。
朱大人宅第并不出众,个把行人一见诸人行色,早躲没了影,沈良小王自觉地在宅子外盯墙头堵后门,老赵抬抬下巴,又有两个跟着去了,这边叫门,那边已经翻上墙头,大门洞开,众厂卫汹涌而入。
“奉旨!巡查都察院监察御史朱子桂魏党逆案事!”一个番子厉声尖叫。
朱宅内似乎一下子连空气都凝滞住了,忽然“当啷”一声爆响,有瓷瓶碎破,一时间,呵斥声,哭叫声,翻箱倒柜声,不绝于耳,赵档头笑眯眯的背手在花厅溜达,就着这粉壁上字画欣赏一番,翘腿坐在太师椅上。
朱大人大概在午休,衣冠不整,被推攘着进厅,脸色惨白,眼神定定的瞅着赵档头,颤抖着道:“皇上圣明,定会知我。”
赵档头突然起身,朝皇城打拱,瞪目对朱大人厉喝道:“国事艰难,西边闹灾,北边闹建奴,皇上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大人上值上到家里来了,叫兄弟们好找,收拾收拾,跟咱走一趟吧?”朱大人一屁股瘫坐在地。
赵档头眯眼冷笑,并不言其他,拂衣坐下,自有人奉上茶来。
张成看的无趣,往宅内转悠,猴子早就急不可耐,加入摸金大军,朱宅真是不小,还有个小花园,精细别致,其实朱大人七品官而已,并不像张成想的,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内眷仆使都赶到前厅去了,一个番子与同伙正仔细翻检书房,见张成过来,冷眼斜觑,张成识趣,转身就走。玛德,这是找证据,深挖犯罪组织呢。
今儿个这差事,一个刚刚爬上的百户,两个东厂眼线,其余的都是凑合的边角料,嗯,再加上自己,貌似人憎狗厌的麻烦家伙,张成早就估摸着,这朱大人不是什么肥羊,更不是什么十恶不赦贪官污吏。
一路上遇见两个家伙,都是倖悻然,满脸的欲求不满,张成好笑,难不成还要挖地三尺?老是听四叔说阉党专权,蒙蔽明君,陷害清官,咋不见那个大侠为民除害了?魏阉势大时,溜须拍马为官场上的常事,给阉宦建生祠更搞笑了,全国都建,先皇不知道么阉逆一案主犯帮凶都落网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大人们流年不利,真不知还要牵扯多少人。
猴子他们经常讲些厂卫的拿手好戏,以赵档头的性子,是绝对会石头里榨出油来,朱大人怕是要大出血了,玛德,这就是说好的运气?要是贪官,顺手牵羊不在话下,想想朱大人在诏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家人砸锅卖铁上下打点,张成一阵厌恶,真他玛不该来,转身便走。
猴子挨屋捡漏捡的不亦乐乎,正看见张成往外走,急忙提了个包袱跑来,“成哥儿,一点硬货都没,都让孙子们弄走了···你脸色咋恁难看?孙子们又招惹你了?”
“没事,走吧。”看了眼猴子背上的软塌塌的大包裹,估计是衣物布匹之类,真是被他打败了,这也行?!猴子明显是仗着自己的护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