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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六月天了还没吃完,不是太多,是舍不得,大热天的,油都快滴完了,亏得四叔在下面放了个碗,硬是没浪费。

    这几日天天有竹笋炒肉吃,中午一到开饭张成就有点烦,不是嫌菜不重样,他不是挑剔的人,只是菜一端上来,四婶就开始絮叨,老世叔长老世叔短。

    张成盛好饭菜,端碗往嘴里猛扒,有段儿时间了,张成觉着四婶的厨艺简直就是天下第一,饭香菜美,人间美味,张成噎的直伸脖子,眼眶都湿润了。

    走几步还没出厨房就干掉一碗,返身给看着自己吞口水鼻涕虫盛饭,“四婶你也吃。”说着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院里大枣树下有副石桌凳,敞快荫凉正合用。

    鼻涕虫趴在石桌上,两条绿鼻涕伸伸缩缩,呼呼噜噜埋头吃的正欢,张成一阵恶寒,转身给了熊孩子一个背影杀,一屁股坐下,埋头开吃,亏得他打小卖烙馍啥事都经过,这不算啥,不过也得给这傻小子治治鼻窦炎了,思量着,鼻孔里发出一串怪异的笑声,大热天的,熊孩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天太闷热,张成饭后绕着前院这颗大枣树转圈消食,摸摸粗糙的树干,又看看满树的繁绿,不时地打下饱嗝,鼻涕虫起初还好奇少爷又发现了啥有趣的,跟着绕了半天,不知道又钻哪儿去了。

    饿了喘,饱了懒,张成趁晌午头挺了会儿尸,照例睡前闭着眼,心里头演起了道家拳,他有经验,只要养成了习惯,梦里照样在炼功,不但事半功倍,他日还有神效。

    黏黏糊糊的,正恍惚间,觉得有动静惊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进房来。

    “成哥儿,快!好运气来了。”操着一惊一乍的声音,一个满脸笑意的小伙直奔床前,另外两个也笑眯眯的围上来,高矮不一三个壮小伙,都挺齐整的,右衽深色长衫,牛皮带扎腰,乌皂靴子,挂牌悬刀,就是没戴帽子,一个二个汗津津的,稍显不雅。

    “快点!”门外还站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发火道:“赵档头儿还等着呢!要八抬大轿么?屋里咋还恁大的药味。”

    矮个沈良急忙去柜里帮着翻衣服,一惊一乍一脸雀斑的候文韬嬉笑道:“怕他个鸟,才当几天百户,还不是跟着咱们沾光。”

    张成踢拉上烂布鞋,系好腰带,一脸的怒气说道:“哥都癔症了,哪来的运气。”胡乱挽了发髻,反手从席子下抽出一把刀来,也不系,提在手里。

    鼻涕虫脑瓜儿吃了候文韬送的几个大栗子,气的哇哇大叫,四婶拉住他,一脸担心地叮嘱张成,道:“阿缺,记得可别犯浑了,虎子,你们看住他。”方才站门外,一脸老相的汉子嗯了声,一群人嬉笑出门。

    张成在菜园胡同临街第一家,出门左转快到坊口时,茶棚里一群汉子已走了出来,领头一个胖脸上两撇胡须,锦衣网帽,未语先笑:“老弟养胖了,吃亏是福哇,忍一时风平浪静,咱点巳时的卯,老大人偏派人知会了咱,正好你们哥几个焦不离孟,饭点儿上一逮一个准儿,特意叫上老弟耽搁了养病,不会怪罪哥哥吧,哈哈哈哈。”

    赵档头身后几人,凑趣儿一通大笑,瞅着张成,或嘲弄,或鄙夷,神色各异,两个尖顶小帽,窄袖曳撒打扮的番子笑的尤其刺耳。

    候文韬瞪着那两个番子,一脸的恼怒,“大人抬爱,不敢不敢。”张成笑了笑也不在意,一众人说笑间,顺着路边荫凉疾走。

    方才出门的功夫,张成就弄清缘由,这次办差就在西城,科道御史朱子桂被人参了,据说与阉党有瓜葛,这事不稀奇,没听说谁屁股是干净的。

    眼下正是崇祯朝,小皇帝有大能耐,将前朝弄权的阉宦给干趴下了,现在正痛打落水狗哩,魏阉坏事做多了,树敌不少,而今树倒猢狲散,昔日隐忍的,遭难的,献媚投靠的,因着皇帝旨意,开始有怨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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