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林昶身边的侍从传话来请夫人去东禧堂,有重要的事相商。林月沅像听到大赦的犯人似的欢呼一声冲着母亲一挤眼道:“哦,娘,爹找你。我可以去玩了吧。字,我晚上再写。”
陈萍要保存实力应付她那个难缠的丈夫,抽不出精力管女儿,便随她疯去了。
由后院通往东禧堂的路是用打磨光滑的石板铺就而成的,光可鉴人。路的两侧是两排绿树,树顶经过修剪搭上木架,木架上垂下来一条条紫藤花,远观如一条壮观的紫色瀑布。每一朵攀援在青藤上的紫藤都宛如一个个盛满了佳酿的倒立酒杯,又如一串串挂在檐下的饱含音符的紫色铃铛。
出了“紫藤甬道”,便来到了东禧堂的大门前。整个东禧堂的建筑座落在一块高高的台基上,每一个欲进之人必须走过近七十个等高等长的台阶。
陈萍每次走完都要在途中休息两次,而这次她几乎是一口气冲上去的。推门进去后,见林昶背对着她站在西林先生的画像前,屋中并无他人,喘了几口气,很没修养的撩衣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海饮起来,喝完以后一抹嘴,杯子和盖子被放得东倒西歪。她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你养的一双好儿女。”抄着手背对着陈萍的林昶像一道闪电似的突然回过头来,怒斥声如雷鸣般轰响。
即使已在蜀地生活了一百多百年,但作为林氏后人的林昶依旧继承了祖先在江南的杏花春雨滋润下才有的白净细腻的肌肤,以及如同用温润细滑的白玉雕琢出来的精致五官。他的性格更多地糅合了蜀地人和江南人共同的特点,时而温和恭顺如白面书生;时而雷霆骤雨如火爆君王。而萦绕在他身上落魄贵族的忧郁气质,则给人一种捉摸不透c难以接近的感觉。
若是遇到浪漫无比的青楼名妓,那么林昶身上的那种郁郁不得志的忧郁气质定然会令其倾心不已,可他的妻子偏偏是陈萍这种务求实干型的家庭妇女,于是矛盾不可避免的伴随着他们的婚姻日益加重,两人常常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陈萍对于丈夫的怒火完全不当一回事,她悠悠然地笑道:“又怎么了,值得你发那么的脾气。不就是昇儿不愿学武的事嘛,小孩子不懂父母的心思,你耐心一点教导他也就是了。咱们的儿子虽说有些呆气,可终归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
“他哪里是呆,他分明是个傻儿痴子。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林昶把一叠写满字的纸摔在桌子上,气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你自个瞧瞧,这是今日他的先生送来的——他写的文章。他通篇尽用些中药医理来阐述经理,如此不伦不类的文章若叫旁人看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陈萍拿起儿子写得文章,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地扫了几眼,还是没有将丈夫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心觉得他有些蛮不讲理,替儿子开脱道:“依我看就很好,昇儿不过是六岁的孩子,跟他同龄的孩子恐怕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他就已经会写文章了,这就很难得了。”
林昶似乎故意要跟她胡搅蛮缠到底,竟挖苦起了自己的儿子:“那怎么一样,他是我林家的子孙,担负着振兴我林氏一族的重任。我还指望他能‘一举成名天下知’呢,可你瞧他。唉,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陈萍有些不高兴了,讽刺回去道:“我儿子想当刘阿斗,可惜没有个当皇帝的爹。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养不教父之过。儿子没出息定然是老子不中用。”
陈萍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要直戳林昶的痛处,他恼羞成怒地跳脚道:“陈萍你你,要依我明个趁早把他打死,省的他将来被你惯得欺师灭祖c杀人放火。”
林昶发起火来颇有气冲斗牛的架势,陈萍却像一无所畏惧的勇士一般长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