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地从挂在腰带上的皮囊里掏出一串用细线绑在一起的死麻雀,讨好道:“娘,我请你吃烤麻雀儿,我烤给您你吃,多多地放辣子,比鸡鸭都香呢。”
陈萍一手叉腰,一手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揪出桃花林。林月沅痛地哇哇大叫,死命挣扎,手上的麻雀也掉在了地上。陈萍扬手重重地拍了她一下脑袋,把她额前的碎发全都压扁盖在在她的眼前,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淘气了?爬那么高,你以为你属猴,就真的是猴精转世啊,摔死你个祸害。为什么把鲁三打成那样?”
林月沅白眼一翻,下嘴唇压上嘴唇猛地向上吹一口气,吹开挡着视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吊儿郎当地模样让陈萍更添一丝怒火。她大嗓门地叫嚷道:“他活该,我亲眼看见鲁三把鲁婶打得可惨了,刚刚张伯才去瞧过,腿都折了,现在正躺着呢,不信您去看。”
这鲁三原是无赖一个,只因有一身蛮力,打架又不怕死,经常在外惹是生非,带着一群地痞充当江湖老大。有一年他竟胆大包天地去劫林家押送的药材,被林昶教训地满地找牙,结果这家伙像黏股糖似的缠上他不放,一心要给他当牛做马。林昶见他有些小聪明,武艺也马马虎虎,就安排他当个护院,偶尔人手不够了也派他跟着去运送货物,后来逐渐当上了林家商队的头儿。虽说这些年在林家,恶习也改了不少,可这吃酒赌钱,打媳妇的坏习惯却如一块烂在他的身上的毒瘤,无药可救。可怜的鲁婶真是遇人不淑啊。
陈萍恼怒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好转。林月沅眼见的母亲脸色缓和,就想脚底抹油。女儿鬼精的心思怎能瞒地了她,她大喝一声:“交出来。”
林月沅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捂住皮囊,不想却越发漏了痕迹了,她故作不解地问道:“交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陈萍狡黠一笑,摊手道:“少跟老娘玩此地无银三百两,弹弓呢,限你立刻上交,不然我告诉你爹,保证一顿板子,让你明天都下不了床。”说着,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女儿的屁股。
趁着林月沅捂着屁股“哎呦”一叫,陈萍果断地扯下她腰上的皮囊收在怀里。她急的忙挥舞手臂去抢,陈萍一瞪眼,指着她的鼻头,威胁道:“不要逼老娘发火呦。”遂又掐着女儿红彤彤的脸颊笑道,“行啦,别嘟着个脸啦,跟娘回去,把你爹布置给你描的大字写完了。娘让胡嫂给你做你爱吃的白斩鸡啊。”
林月沅将自己的小手放进母亲因常年勤俭持家而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里,那时的她还不懂的珍惜这种温馨的母女温情,而是不情不愿地噘着嘴,不胜其烦地跟在母亲身后。
陈萍问什么,她总能用嗯嗯哦哦来回应,一直等到她问起了大儿子林日昇时,林月沅终于沉不住气了,替她哥哥打抱不平:“哥又被爹罚了,现在正在东禧堂闭门思过呢,我想去瞧瞧,爹不让。连饭也不给吃,不讲理,我本来准备烤几只麻雀给哥偷偷地送去的,现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萍叹了口气道:“日昇这孩子,老实听话,若放在平常人家定然宝贝的不行,偏生遇到这么个吹毛求疵的爹,对他嫌三嫌四。这次又是怎么惹着你爹啦。”
“还不是学武的事。”林月沅道,“爹爹让哥哥学武,哥哥不愿学,他说我们林家是医药世家,行的是治病救人的善举,武功是杀人打人用的。爹说我让学武是对付坏人用的,又没让你抢掠杀人。哥哥又说君子应当以德服人。然后他们又吵了一大推我听不懂的话,爹一气之下就罚哥哥去东禧堂。”
陈萍冷哼一声啐道:“现世报。谁叫他平日里尽逼你哥哥学什么四书五经,之乎者也,说是让你哥哥将来考科举,进仕途,光耀门楣。这下好了吧,读书读傻了。”
林月沅眼睛一亮,用一力捏母亲的手,自告奋勇笑道:“娘,既然哥哥不愿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