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已经醒了,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刘司令来了,月芽小姐又转变了态度,她自然以为是个好的决定,帮月芽收拾了东西,先她一步出了房间。
在任允恺面前福了福身,道:“司令,我想和小姐一起,照顾她。”
任允恺点了点头,柳原却突然跳脚起来,“王婶,你不是我找来的吗?怎么问他?”
王婶怯怯地有些惊慌,只轻声地回了一声“先生”,柳原于是转过身,伸出食指指着任允恺:“好啊,你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安插了眼线?”
任允恺正解释着,月芽挎着箱包出来了,她抬眸淡淡的扫视了众人,对王婶说道:“王婶,屋里还有一个包裹,你拿上咱们走吧。”
“是。”王婶答应着,迈着她细碎的小步子去了。
月芽又福了身,淡淡道:“多谢各位这些日子的照顾。”
几人也都纷纷表示不必相谢,她又走向白木,“白小姐,能否将月如给我?”
白木将藏了魅的小瓷瓶拿出,却没有交给李月芽:“这事情,我做不得主,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得她自己说。”
月芽低了头,直直的望着她手心的瓶子。
白木又道:“可现在是白天,她出不来。”
月芽没有说话,白木收紧手掌,将白瓷瓶往回收。
月芽就在这时跪在了她的面前,抬起头,眼中盈盈,急切道:“白小姐,此去广州,刘宅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让她同我一起吧?”
白木叹了气,伸出双手去扶她起来,她却摇了摇头,不肯起立:“就因为刘宅里人多眼杂,你带着一只魅,反而更会引人口舌。”
“白小姐。”月芽拉住白木扶着她的手。
想想终归不忍心,白木又道:“月芽姑娘,你站起来说话。”她将月芽搀了起来,“等到晚上太阳下去,我问过她的意思,她若是愿意,我想任先生会送她过去的。”
任允恺闻言点了头,“是,小姐放心。”
院外汽车拉了铃,有侍从敲了敲门,“小姐收拾好了吗?司令不让催,但是再不走到广州估计就宵禁了,进城有些难,请小姐快一些。”
李月芽轻笑一声,回过身道:“知道了,这就出来了。”司令不让催,倒真是好借口,他若是不让催,这样一个侍从官又怎么能违背。
她又冲屋里喊了王婶,与各人道了别,尤其对白木,托了又托,这才出门上了汽车。
临出发她又将车窗摇了下来,眼神戚戚的望着白木,张口无声,三个字,是在说着“拜托了”。
白木明白,微微点了头算是回应。
汽车绝尘而去,握在手心的白瓷瓶却不受控制的滚落在地,软木塞弹了出来,一圈一圈滚到了墙角,白木急忙弯腰拾起,瓶中空空,原来人已去,巢也倾。
魅的怨念已尽,自弃了这容身之所,散了身形。
月芽的拜托她做不到了,不会再有一只魅,等着日头落山,夜月升起,无穷无尽的找寻着心头难以磨灭的情愫了。
回过身,柳原问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又愿意去广州了?”
她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喂,你就说一下不行吗?”柳原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知道了有什么”
她的话还不曾说完,就听见身边阿圆大叫了一声:“啊,道长来了!”
白木立时停住了,猛地转过头,胡同口,紫荆树下,舒伯周穿着青色的绸衫。
阿圆那时候说,“最后一颗妖魄,就在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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