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执瑞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公子。
她正因为巨大的悲恸,头垂的低低的,一抽一抽的哭。
虽然不出声,却能看到一滴一滴的泪落在她霜色衣衫的膝上。
法雨在一旁走来走去,气的哽咽起来:“哪里来的人面兽心的混账!脸长得这么俊,心却这么黑!”
徐执瑞想劝说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差你五百两,我一时还不上,宽限我些时日”灵药哽咽。
徐执瑞扶住了额头。
“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还要你还钱。”他哭笑不得,“本就说好的,输了算我的,赢了五五分账,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由地开始反省自己方才怂恿他的行为。
灵药一边抹眼泪一边摆手。
“不能让你吃这个亏。”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红着眼圈道。
徐执瑞有些愧疚:“还钱还整数,这银票你先拿着,凑足一千两再给我吧。”他站起身来,似乎有些惶恐,匆匆言道,“我最怕人哭,你年纪还小,我当你是弟弟,你别哭了。若有事你就来天字二号房寻我,我常住这里,贤弟你保重。”
逃也似的推门跑了。
法雨默默地在灵药身旁坐了。
灵药眼红红地看着她:“我今天失态了。”
法雨安慰她:“徐公子是个好人,他不会笑话公主的。”
可那位炒饭公子呢?
虽然他赢走了她的九千两,可为什么她心中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委屈和丢脸?
他一定是看破了她只是个代人答题的,才故意来羞辱她。
太坏了!
稍房虽不甚好,却五脏俱全,法雨服侍灵药洗了热水澡,休息时已是子时,月上中天,夜色静谧。
明儿还要办正事,主仆二人沉沉而睡。
白衣巷深,高墙院内,玉兰遍植,花香溢出了墙,飘在巷子里。
高瘦青年一袭白衣领着青衫小童行走在巷内。
小童声音明朗,好奇发问:“师兄,为何还要人跟着她?”
“怕她想不开去投河。”青年声音清朗。
他想到了那个顶顶可爱的少女,默默红了眼眶的样子。
小童踩着青年的影子,活泼好动。
“那为何还要去赢她的钱?”
“赵夫子一盏茶都没喝完,她已答完九题,博乐坊颜面何在。”青年淡淡说道。
“欺负小女子,师兄好意思吗?”小童不平。
青年笑了笑。
“她对数术一窍不通,不算欺负,是碾压。”
小童不满,嘟囔了几句,再不言语。
城南的天和人都醒的特别早。
卯时一刻,就有桨声自窗前划过,楼下售卖桂花糕c皮肚面c糖芋苗c赤豆元宵糖粥藕的一一吆喝走过,烟水气打窗外扑面而来。
法雨早早地就端上来一碗赤豆元宵,再附带了两个卤蛋,一个麻团,高高兴兴地说:“在宫里头哪能过这样的日子,呐,这是芳婆的吃食,我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公主尝尝看。”她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高高兴兴地出主意,“要我说,咱也不回宫了,就在城南赁个屋住下算了,不是说大隐隐于世吗?反正这世上也没公主您记挂的人。”
灵药听她说的高兴,心里头却落寞极了。
上一世,她出了明感寺,便住进了城北,高墙外头就是深深的青石板巷子,贩夫走卒引车卖浆的都不愿来那里,偶尔有些叫卖声,也只是巷口路过的行商罢了。
那样的日子,她过了三年,之后就死了。
她一个人,就那样寂寞地过着。
她喜欢现下这种日子,夜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