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候, 永安侯府今年众多分家进京, 都没有好好聚过,老侯爷趁着年三十连开了一夜大宴,就这还不尽兴, 一大早又让膳房里多多备上佳肴,今儿的人恐怕海了去了
赵秉安一动不动, 任由媳妇打理衣衫,等都收拾利索了, 赶紧将人搀到软榻上靠着。
“外头积雪未化,我实在不敢带你出去,待过两日放晴, 咱们再回邵府可好?”
瞧着絮絮叨叨的小丈夫,邵媛馨笑得心暖,“得了, 得了, 我又不是三岁顽童,哪来的那么多脾气,你且去前面应酬吧, 记得少喝些, 这几日你都快成酒葫芦了。”
“晓得了,晓得了”都是交际,人情皆在杯盏里,哪是能推脱得了的。
对着腹中孩子又念叨了几句, 赵秉安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院门。永安侯府这些年的人脉网错综复杂,二伯父亲五叔各成一脉,不同衙门就得打不同的交道,赵秉安觉得这功课倒是不难做,只是太容易疲累了。
好在今日不必那么麻烦,能在初一的都是姻亲,几家府上时常走动,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怎么联络也十分亲厚,大家齐坐一堂,开口必然都是好消息。
姚鼎诚也来了,他借着小舅子的光,拿下了沉都这趟肥差,父亲叮嘱他出发前跟小舅子通通气,有些事得心里有数。
赵秉安一个眼神安抚住了姐夫,定海侯长孙一房还在旁边,瞅着那脸色就知道此次恐怕是有难言之隐。
永安侯府尚未分家,想亲近一点,赵秉安大可以称呼一声姐夫。但这关系要是攀近了,待会人家开口求帮忙可就不好推托了。三房几人在一旁糊涂装傻,只当没见着这堂姐夫纠结的脸色。
定海侯世子清了一把嗓子,示意长子赶紧出声,这七千兵马立时就要抽调了,此刻再不争取,他膝下几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定海侯府子嗣繁茂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不论嫡庶,复字辈的有十三位老爷,世字辈的就更不用提了,到现在还在接连不断的往外蹦跶。
受限于禁军中的规矩,定海侯府只有世子与长孙胡世钧身担高职,剩下诸房子孙都在京郊苦哈哈的熬日子。因为嫡长一房有着兵部侍郎这位得力姻亲,所以他们的日子好过很多,多大富贵不敢想,但正紧的官身阶品,他们都是有的。
前头名额划分,老永安侯瞧在亲家的份上偏向定海侯府不少,五百个名额里面足足包含了三十个郎将,搁在其他府上绝对是够了,但老胡家这基数摆在那,根本不够分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定海侯府其他十二房对于嫡长一房独占资源怨念已久,此次遇上千载难逢的时机,谁也不愿将到手的名额让出来。再说一房就一个,还能怎么让。
老定海侯只给自家留下了十三个名额,剩余的还要安抚麾下势力。这在所有儿孙眼里,与偏袒长房没什么分别,谁不知道将来继承那些势力的是世子,他们可沾不到光。
胡世钧一母同胞的兄弟就有三个,平时处的都还行,但此次为了争这个名额也是闹得不大愉快,大过年的说话都夹枪带棒。世子不想让几个儿子间留下隔阂,就逼迫长子到岳家来再讨两个名额。
“明诚,恭喜了”胡世钧的资历比姚鼎诚还高,本人也有军功在身,抛开家里那些累赘,绝对当得起青年才俊的美名。可惜啊,摊上这么一个拎不清的爹,长幼不分在承爵的府上是大忌,他却死了命的想把五个儿子拉平,丝毫不顾及长子的难处。
“堂姐夫客气了,请坐。”长房大姐姐待他一直不薄,只要要求不过分,赵秉安也不介意亲戚之间搭把手。
“咳咳,这个,我此次登门为的还是沉都那回事,你也知道,我府上兄弟众多,所以,所以想再向明诚讨个方便。”几句话说得满脸冏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