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夺过包裹扔在地上,恨不能跺两脚表达自己憋怒的心情。
“收拾什么,你就不会与他理论吗,我就不信圣贤之道还驳不过一介商栗,简直是岂有此理”
严君启深吸一口气,只当自己没听见这喋喋不休的抱怨,转身又将包裹捡了起来继续收拾,他们原本带来的银子足有二十两,是家中祖父积攒了多年的积蓄,若不是父亲非要参加那劳什子文友会,他们怎么会沦落到连房钱都交不上的地步。
幸好,家里也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这次出门前将路费一分为二让他暗留了一份,要不然他们父子现在恐怕只能流落街头了。
“儿这两天问了几家民宿,价钱不高,就是吃食家务得咱们自己收拾,儿子昨天已经和其中一家说好了,今儿搬过去再交银子,您赶紧收拾吧,不然误了约好的时辰说不定户主就转租其他人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人做主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真要严崇福自己去办这些事,他定然嗤之以鼻,多数嘟囔一句俗务就又会把包袱甩给儿子,但眼前儿子真的没问过他就擅自把事情定下了,他又恼的很,觉得自家儿子是不是身份上来之后就不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这还得了!
严崇福看这个儿子是哪哪都不舒坦,要是在老家,他早就一鞋底抽过去了,但这是在北直隶,达官显贵汇聚之地,脱鞋有失斯文,所以他直接捋起长袖一手捶了过去,一边捶一边嘴里怒骂着不孝子,声音之大整个楼层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兄,那严家小子又挨揍了,这次我赌五十两他指定会和那个老不修翻脸。”赵同铮一边趴在贵宾房的门框上听得津津有味,一边不回头的给赌局下注。
“五十两,他会忍。”赵秉峻朝着门口撅着的屁股冷冰冰的撂出一句,随后突然想起阿兄最不喜他们沾染赌博这等恶习,便有些紧张,心虚的看向窗口处,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同铮少爷,您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严家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来,您看他挨骂那么多次,哪回还口了?嘻嘻,我赌一百两他绝对不会还手哒。”
“嘿,肖明你小子越来越鸡贼了,居然敢坑小爷的银子,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赵同铮转身几个健跃就逮住了正要逃跑的肖明,两手用力,只将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扯成了滑稽的大饼脸,笑得好不得意。
赵秉安瞧着这两个活宝也是无可奈何了,他原还怕肖明的性子太过沉闷自卑,想着放在赵同铮身边熏陶一下,哪成想矫枉过正,差点培养出来一个小话痨。
“好了,都老老实实的坐下吧,天天这么闹你们也不嫌累。”
“那是别人家的家事,怎能拿来作赌打趣,不成体统。”
赵同铮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他本性好动,不似赵秉峻那般沉静,所以常常是大祸不闯小错不断,好在跟着阿兄,有人指点教导,这毛病也改善了不少。只是最近府中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他猛地碰见一件有趣的事难免就失了些分寸。
“好了,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可惜了那严君启”
屋里的三人不懂,他们是本地人,自然对这科应试学子的资料略知一二,这严君启是咸亨十五年甘于府的廪生,甘于府在河北境内实力中上,那严君启既能在府试中取得那么好的成绩,那纯按比例来算,他这次上榜的机会应该不小啊。
“子不越父,纵使糊卷之时他名次超前,可最终定榜都要清查家世,只要其父没中,那他就要被除名,空出的名额由副榜第一递补。所以我才说他可惜了,而且只要其父不罢考,恐怕他往后几十年都出不了头。”赵秉安摇摇头,那严君启通达实务,心坚志强,若不是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老子,以他表露的才华来看,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