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叫醒我,他说叫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索性听之任之。一看时间就觉得糟了,因为早就过了正常上班的时间,索性请了假,准备回家去。突然想起来问他为什么半夜不回家,又觉得尴尬,没想到,他说:“你看,你在我这车里睡了这么久,耽误了我多少挣钱的时间,是不是需要补偿下。”我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说:“改天,今天还是太累了。”晴朗点点头说好。
我有个远房的姑妈,一辈子无儿无女的生活,性格开朗,又特别爱我们这些小孩,所以大家都她,尽管她住的有些远,在郊区。星期六的时候,买了些水果打算去看看她,坐了许久的车,下车后,还要在走些路的。到她家的时候已是傍晚,一进门,就听我姑妈说:“晴朗,哎,真的是晴朗,老是听你爸提起你来,瞧瞧都长成个大小伙子了,该成家了。”姑妈看我进来说:“快进来,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姑父的侄子,也是老远来看我一次,你们年轻人多认识认识。”晴朗尴尬的挠挠头,灯光照着他的脸,才发现他个子不算是很高,至少我65的身高不用仰头能看得见他的脸,但是好在还算清秀,不算多么好看。我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晴朗说:“瞅瞅,真心是缘分,我可不是故意的跑到这里来找你的。”
也许是比晴朗大两岁的原因,也许是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经历的原因,在那一霎那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单纯,有点笑话了不是。姑妈是个热心肠,坐下来就说个没完,好在很久才来一次,倒也不是完全的反感。晴朗倒是会说话的,经常说些好玩的给姑妈听。不知不觉夜就很深了,各自散去,无话到天明。
回来的路上,晴朗告诉我要去x地做采访,我说“真的啊,我也要去哪里出差的。”说完又后悔了,暗骂自己嘴巴真讨厌。晴朗笑嘻嘻的说:“无巧不成书,刚好应了那句话。”说完我也笑了。晴朗说他的工作不只是别人看着那样好的,其实很多时候就是个苦劳力,需要会采访还要会摄像,每次扛摄像机的时候,他就把这种工作当做梦想的开始。我问他听到梦想是什么,他说做个出的记者。然后我就差点笑喷了,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他问我我的梦想呢,我说人在成长无奈的时候,梦想早已变的轻盈了。他看看我,我在想他是不是没有听懂还是我说的太文艺。就这样,一路上聊些有的文艺的不怎么靠谱的话题算是到了站。
虽说后来都去了x地,但是他在山里做采访,不时的需要爬很高的地方找信号给我发些采访的图片。而我则是苦着脸每天随着一些人说些奉承话还有没完没了的开会c吃饭。临走的时候,公司放了一天假,突然就想也去他那里看看,结果他说不用了,已经到市中心了,然后叫我出去吃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采访稿件,写的不错,不过人黑了一圈,我就着照相机看他拍的照片,一页页的看,看到最后,突然说,要不我和你做记者得了。他以为我在开玩笑,说:“别贫了,中国多少待业青年在家窝着,能找份吃饭的活儿你就知足,再说我这工作多不靠谱还不赚钱又浪费青春来着。”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中国的确有许多毕业生在家窝着,父母托关系走后门,才算给他们拨个差事。可是,我好像不一样,多少还是有点功底的。结果他又说:“进哪一行都得从第一步做起来,你进来还得是跟班,你自己看。”这些我是相当的无语。
转眼就是秋末了,忙忙碌碌的经常不知道今朝是何夕。晴朗还是东跑西跑的偶尔能见个面,但是每天都有各种图片发自我的扣扣,我不得不说他是个人才,他的梦想又变了,说是变成个摄影师也不错。中秋节那天,我没有回家,因为公司又要加班,凌晨的时候,晴朗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里,然后拿着一本杂志和一盒米饭菜,特别贫的说:“是要吃饭还是要看看大作。”我伸手拿过那本杂志,杂志的中间页的插画里有一张清晨蝴蝶与露珠的画面,下面署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