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古老传承传承关于天人记载的典籍中,都有着一段意思相差不大的话,天人不可敌,当避则避。这并非是因为每一位天人都有着几乎是有着上宗之力,而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着那么一两件及其恐怖的法器。
那些简直如同大道化身的法器,在历代天人降临的时代中,除了那些突破了最后一道坎的无上之人外,都找不出可以力敌的方法。直到一些天人因为意外的遗落和一些不知名的古迹中的古宝,才有了抗衡的可能。
姬虞暝看着琉直公,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更加苍老,他缓缓的坐在了地上,似乎连站得力气都已经没了,姬虞暝看着他,他坐在地上也看着姬虞暝。
“你如愿了,逼出了我的护身祭器。”
听到那稚嫩清冷的声音,琉直公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抚下胡须,可终是没了什么气力,他勉强提起精神笑道:“原来你们是管你们的法器叫祭器吗,我们是将其称作天人道宝。”
姬虞暝看着眼前的这个将死之人,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想法。
“那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琉直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是位身死的肇骑,有你的秘卷,我和希夷君偶然得到。”
“是吗。”姬虞暝微皱起了眉,这是试探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若说这是肇骑黑氅的谋算,他是不怎么信的,知道他是天人的身份,就应该知道他手里有什么,这种试探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可此时他的心念,笼罩着琉直公,他若说谎不可能骗过自己,而且他对于情绪完全没有遮掩。思虑后,他道:“那上面,言及了我是天人?”
琉直公缓了一口气,才慢慢道:“一字未言,这见知障太重了,天人万年未现,谁也不会将你一下算在天人上,连老夫也是方才才醒悟。”
“罢了。”姬虞暝神情复归平静,平淡道:“这些事也无需再问了,都是终有明了时候的外法,此时我也不用去烦心。”
“真是好风采,若非老夫与圣医无缘,真想与你共饮一杯薄酒。”琉直公叹息了一声。
“你为何要在这里寻死,若是你方才退走,我也不会去深究,毕竟我如今已没多少精力去牵扯这等因果反复之事。”姬虞暝犹豫了一下问道,他想知道老人的答案,是不是他心中想的那样。
琉直公带着释然的神情,轻声笑道:“老夫寿命将近,也没什么活头了,报仇也无望,索性就想见见天人道宝的威能,见见不曾达到的风景”
他的话未说完,只是气力却尽了。为了逼出姬虞暝的天人道宝,他是真正的没给自己留下一丝活路,如今终是支持不下去了。
“老夫恨已无三十年”琉直公望向苍天,喃喃语道。
姬虞暝看着眼前老人最后的一丝生机流逝,默默不语。他知道老人最后想说什么,他想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更进一步的方向,回忆起老人方才身上那缕与众不同的道韵,姬虞暝的神情中多少出现了一些叹息。
他微转头,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蛰妤婆。荆山大阵在方才琉直公的神通被破的那一刻也受到了牵连,已经破碎消失了,所以已无法用内阵。
“老身蛰妤婆,见过姬圣医了。”蛰妤婆施礼道。
“你来为他收尸,还是寻死?”姬虞暝的口气很好,神色平和,只是不带杀意的口吻说出的话语中却有种很莫名的意味。
“老身想寻一条活路,亦想为老友收下尸。”蛰妤婆神态恭维,但也透着一种平静。
姬虞暝看了她一会,点点头道:“可以。”
蛰妤婆在姬虞暝话落后,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力量附在了自己身上,她虽然可以驱除,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只感觉到,她的精气神源源不断的消逝,而眼前的少年人却似乎精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