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魏家,虽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然而历代能够支撑家族门面都不过是普通的文官。后来因为出了一个皇子太傅,魏家的名气才稍有提高。
魏太傅曾是先代鸿儒顾老太傅的门生,顾家原本是豪门大族,可自从顾家惨遭灭门之后,魏家失去了顾家的庇护,这些年在朝廷中迅速失势。
前不久魏太傅受安王牵连,被革去官职,接着又因病昏迷不醒。作为太傅之女的魏宝仪,如今的处境甚是艰难。
这一日,魏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下人们奔走相告,不稍片刻,便传遍了魏家大小院落。
魏家的后院里,魏宝仪安静地站立在湖边,任衣袂随风而起。她的身段窈窕别致,脸庞皎皎如明月,颇有风华绝代之色。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形神憔悴。
魏宝仪望着湖面上的一双鸳鸯,心头闪过一阵钝痛。
秋儿见此情此景,想起近日里小姐寝食难安,越发的消瘦,不由得心酸道:“小姐,您又在想三殿下了!”
魏宝仪一阵心惊,迅速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怒目盯着秋儿。
秋儿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掩嘴:“小姐,秋儿错了,秋儿以后绝口不再提此事。”
魏宝仪脸色才稍有缓和,问道:“外面那么吵,发生何事?”
思及此事,秋儿也甚是好奇:“大家在嚼舌根呗,据说是一位年轻公子来拜访三爷,不巧三爷没在家,因此老夫人便出去会客了。那位公子送了两株血灵芝给老夫人,可把老夫人给乐坏了。二夫人正带着宝若小姐过去,大概是想让她在那位公子面前好好表现吧。不过依秋儿说,论才学论相貌,她都比不上小姐您半分。”
“秋儿,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你可知道祸从口出,这种话莫要再说出来,指不定二婶又找我们麻烦。”魏宝仪生气至极,怒声责备。她这个丫鬟,当真是口无遮拦。
“小姐,秋儿只是替您感到委屈而已,咱们家老爷以前可没少关照过他们。如今我们老爷出了事,二夫人为了攀附权贵,还想着把小姐嫁给姚侍郎家的儿子当小妾。”
“你说什么?”魏宝仪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他们想把我嫁给那个混蛋?”
“小姐您莫要生气,秋儿并非有意隐瞒,那天秋儿经过后花园,正好碰到二夫人陪老夫人散步,二夫人故意提起这事,不过老夫人没有同意。秋儿担心给小姐添堵,就没有告诉小姐。”
魏宝仪本来还想着多问几句,但此时少年老成的魏景皓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姐姐,娘让您马上过去,有位公子来拜访三叔,可三叔不在家,祖母正在招呼他,那位公子说他看过姐姐的笔墨,想见姐姐一面。”
魏宝仪疑惑道:“那个人看过我的笔墨?”
“对,就是姐姐给三叔新开张的茶楼提的那几个字,以及那一幅画。”
既然那人与她三叔相识,就应当知道她是个闺阁姑娘,一个年轻男子,明目张胆c兴师动众地要见一位素未谋面的姑娘,这分明又是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魏宝仪脸色不悦:“你去告诉姨娘,就说姐姐今日身体不适。”
“姐姐,你不过去看看吗?那位公子长得俊,人也好。”景皓年纪虽小,却生了一颗聪慧玲珑的心,他小心翼翼地劝了一句,“姐姐,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就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们了。”
魏宝仪抬眸,不由得重新审视魏景皓,没想到这个年纪尚小的弟弟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看在眼里。
见她沉默,魏景皓壮了壮胆子,又接着说:“如今爹爹卧床不醒,我们免不了受人欺负,皓儿是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头没关系,可姐姐你毕竟是女子,皓儿只恨自己年纪小保护不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