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昭打算早些启程,于是一大早便起来梳洗。长风在前一晚得了吩咐,亦早早地起来用餐。师徒二人正在一楼吃早点,不料和赵明元一伙人打了个照面。
他们三人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泰然落座,而云昭和长风则坐在靠窗的一桌。
云昭没想到他们也起得那么早,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又轻轻地移开目光。
可是萧寒却没有放过云昭。萧寒的眼神凌厉锋芒,落到云昭的身上就像是一把刀,他就坐在那什么也不做,光是盯着云昭看,云昭都可以感觉到一阵阵杀气扑面而来。
云昭自嘲般轻笑,天意真是太会捉弄人了。
萧寒本是她的五王叔庆王次子,当年那场宫廷政变,让庆王萧歧成为了皇帝,而她的父皇却代替谋逆的庆王惨死宫中。事发之后,上官渡带兵包围庆王府,逼得庆王妃与其长子自缢身亡,太后及时赶到,极力保下庆王幼子。萧寒当时年仅六岁,因庆王谋反一案,被贬为庶民。如今的庆王府只是一座普通的府邸,与一般的富贵人家无异。
萧寒一直不愿相信他的父王谋反,认定是楚王在背后挑拨离间,故意栽赃陷害。
因而几年前,萧寒曾经刺杀过楚王,只不过被云昭识破并拆穿了身份。后来尽管云昭放了他一回,可她这个堂弟似乎并不领情。不但不领情,甚至还觉得云昭放过他是因为楚王府的人做贼心虚。
说来那么荒谬,明明是他的父王害死了她的父皇,如今她却要被仇人之子痛恨,为了大局她还得默然忍受,还什么都不能解释。如果她解释了,萧寒必然会去跟皇帝对质,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云昭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就被千刀万剐死而去无数遍了。
赵明元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似乎不对,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云昭,只觉得那人明明笑得如同春风拂面,可偏生就让人觉得那笑容里面隐藏着几分高深莫测。再一看萧寒,这人的脸比锅底还黑,那嫉恶如仇的眼神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明元轻咳一声,尴尬地问:“子寒,你哪里不舒服吗?”
萧寒这才收回对云昭的敌视:“没事,我饿了。”
刘珏不明所以,心里实在好奇萧寒与云昭的关系,可是见萧寒面色不善,又不敢问个为什么。
长风虽然神经大条,却也察觉出萧寒对云昭的敌意。按理遇到这种事长风是忍不住为师父出头的,然而这一路走来奔波劳累,云昭又时常告诫他,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这会儿倒是识趣地提议:“师父,咱们吃完了,赶紧走吧。”
“嗯。”云昭笑着应声,“接下来的路都很好走了。”
这一路东去,所经之路全是官道,来往的人马也不少,因而一路平安,没出什么幺蛾子。三日之后,云昭一行人终于抵达帝都平阳城。
长风坐在马背上,抬头仰望不远处那座高大巍峨的帝都城门,满心激动与欣喜:“师父,师父,我们终于到平阳城了!不愧是我们大梁国的帝都,光是看着城门就够气派的。”
与长风的欣喜恰恰相反,云昭此时此刻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坐在马车里的她默默无语,既不下来,亦不撩起车帘。
“师父,第一次进城,你不要下来看看吗?”长风关切地问起。
云昭满心悲怆与伤怀,淡淡说道:“不必了,进城吧!”
长风向守城的将士递交了楚王府的名帖,那人先是一愣,看了看长风身后的人马,目光落在云昭的那一辆低调的马车,而后恭声道:“原来是楚王世子的大驾,小公子请稍等,楚王府的管家老早就在此恭候了,卑职这便去请过来。”
片刻,楚王府的老管家便带着十余护卫出来相迎。
年近五十老管家曹忠叔来到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