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陪伴下,我向盛装母亲的水晶柱伸出手,它散发着明亮而又温暖的橙色光芒,仿佛她昔日的笑容。我想再次见到母亲的笑容,想让她继续快乐下去。我爱她,所以我要推到这水晶柱,还她自由。然而当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水晶柱的表面,却犹豫了。
我能这么做吗?我问自己的心,我能做到吗?如果按照艾莫亚所说,死亡是灵魂预先进行的选择,而它之所以那么做通常都是为了家人的灵性成长,有时甚至是唤醒我们内心沉睡的部分,那么她成功了,此时刚刚成年的我正面临着一项无比艰巨的挑战。
作为人类的我,真的能做到对我爱的人放手吗?
还记得为纪念他的挚爱,父亲用母亲的名字:亚特兰特为岛屿以外的那片大海命了名,并将“亚特拉斯”与“亚特兰特”整合在一起为这个国家取名为亚特兰蒂斯。在这里,光行者与地球人,女人和男人平等和谐地共处,相互学习和帮助,但自从父亲渐渐走出失去母亲的悲痛并遇到他的第二位妻子西格丽德,改变悄悄地发生了。
西格丽德并非人类惯性思维想象中犹如毒蛇般虐待孩子,长着獠牙邪恶恐怖的继母,相反,她非常地爱我,却是以地球原住民的方式。占有和强迫便是西格丽德对爱的理解,那快要让我窒息,并且深深影响到我的父亲,无论情感表达还是思想观念以及生活方式,都令后者的“地球化”日趋加深,因此渐渐忘记了对于光行者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自由。然而作为和母亲一样的光行者,如今只有逃离马库斯夫妇身边,我才能够自由地呼吸,无论在哪里,他们身边总会有其他人存在。老实说,我不喜欢和那些人呆在一块,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或者无法接受的观点,更有甚者还软硬皆施地强迫我接受,想方设法令所有人都变成一样,拥有相同的想法与追求,真不知那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可碍于礼节,我不得不有所回应或假装认同,那让我倍感痛苦与分裂,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成年了,并且厌倦了扮演一个温顺乖巧,从不违逆父母和众人对我的期望的乖乖女的假象,所以今天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征得任何人的同意便擅自缺席了成人礼如此“重大”的活动。
我受够了扮演那个虚假的角色,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别人告诉我应该如何思考和感受。父亲不会想到我躲在神庙圣殿的深处和母亲呆在一块,他以为我也像他一样忘了她,此时他正在神庙外边,搂着他的新王后站在位于亚特拉斯山环保中的第七高峰俯瞰亚特兰蒂斯王国。金色的太阳毫不吝惜地将它的温暖与光芒洒向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仿佛为它穿上一件闪亮的新衣。山下挤满了生活在这片受到海神祝福的大陆上的人民,今日因他们的公主成年聚在一起举国欢庆,但没想到她却让他们失望了,至于理由,他们不会想到是因为她并不需要他们为她庆祝,因为今天的仪式都是她的父亲一厢情愿操办的,满心以为她会喜欢,却不知她需要的只是父母的祝福,可那却像是遥不可及的梦,因为她是国王的女儿。
相信以父亲的智慧,就算没有找到我,他也能应付这场没有主角的庆祝仪式,超听觉力能让听到从圣殿外传来的侍从们的谈话,印证了我的猜想:对于我的无故失踪,父亲暴跳如雷。换作在过去,我一定会胆战心惊,于是选择向他——家中的权威,也是王国的权威妥协。但是现在,甚至以后我都不会再受到他的控制了,就像他受到自己情绪的控制,无法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与愤怒相反的便是眼泪——对于我的“叛逆”行径,西格丽德伤透了心,但无论外在的表现形式为何,实质都是操控的手段,为了使我让步,像多数家庭的孩子般,做个对父母俯首帖耳、惟命是从的乖乖女,但是这样的生活结束了,我要夺回对自己的主控权,也是如今的我作为成年人应对自己负起的责任,就像同样作为成年人的国王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