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点头,这事就没个着落。只是误了好端端的一个宝丫头,他在这些姊妹里头算年长的了。听姨太太说,上回也有神武将军冯紫英家让官媒婆上门来给宝丫头提亲,结果人家上门来要说时,正好碰上蟠儿娶那个丧门星在家里作耗,蟠儿正追赶着打香菱那丫头。吓得那官媒婆坐着轿子就去回复了冯家。这么一桩好婚姻就这样给搅了。我安慰姨太太,让他再安心等等,我的意思还是把宝丫头给宝玉最好不过了。可姨太太觉得这事总绕不过老太太这一关,心里没底,说宝丫头也好像对这事灰心了,心里不乐意。”周瑞家的道:“宝姑娘那是不乐意,还不是因为那个病西施。宝姑娘是最明理识大体的了,在宝二爷身上也没少用心,时常劝二爷读书上进,不想二爷反和他疏远,倒和林姑娘亲近。”王夫人道:“听你说到这里,今儿好好的,宝玉咋又发病了?这袭人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本来姨太太那边发生的事就让我堵心了,加上凤丫头又因蟠儿那丧门星气倒,我已左右顾不上了,不想又添上宝玉发病。宝玉这孩子,真让我操碎了心。”周瑞家的道:“宝二爷发病的事也怪不上袭人,太太没听见二爷嘴里心里念叨的都是林姑娘吗?上次紫鹃那蹄子哄二爷说林姑娘要回苏州去了,二爷不是也急出病了吗?今儿二爷发病左不过还是因为林姑娘。”王夫人道:“林姑娘要是真能回苏州去,那就是宝玉和我的造化了。”周瑞家的见左右无人,就上前附耳对王夫人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王夫人听了,沉吟了半天,方道:“折腾了大半天,我也乏了要歇息一下,你去罢。”周瑞家的和王夫人对视了一下,方退步去了。
周瑞家的从王夫人房里出来,刚至回廊下,见赵姨娘倚在门口做针线。周瑞家的知道赵姨娘的心思,不过是借着做针线的幌子,在那里看正房的动静,心里正得意着呢。恰巧林之孝家的经过,赵姨娘和林之孝家的打招呼道:“你这走的风风火火的,是要到那里去?”林之孝家的道:“进园子去请珠大奶奶和三姑娘到琏二奶奶房里商量事。”赵姨娘又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偏要找探丫头?”周瑞家的不待林之孝家的回答,就插话道:“林大嫂子,宝二爷正病着呢,我劝你进园子还是当心一点,不要让二爷听到姓林的进来又要接林姑娘回苏州去了。二爷刚好一点,你不要冒冒失失的节外生枝才好。”林之孝家的皱了皱眉道:“我只让人悄悄传珠大奶奶和三姑娘,不惊动二爷就是了。”赵姨娘听了,和林之孝家的对视了一下,撇了撇嘴就进房去了。周瑞家的哼了一声,也去了。
话说赵姨娘午歇起来,正欲往园子里去探探风,不料马道婆却闪了进来。赵姨娘道:“您老这是从那来?”马道婆使了使眼色小声道:“从正房来。太太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给宝玉点长明灯驱邪避灾呢。”赵姨娘道:“我的天!那你还敢往我房里来?”马道婆道:“听说这会又是宝玉和那个厉害的主都病倒了?仍叫咱三姑娘管家?”说着伸出了两个指头。赵姨娘道:“这不。我正说到探丫头那里去瞧瞧。虽说他和我不是一条心,但到底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马道婆坏笑道:“瞧你那得意样!我知道宝玉是中看不中用的,那一个再厉害终究是那边的,这个家迟早会落到你赵姨奶奶手里。”赵姨娘一把捂住马道婆的嘴道:“你这老货,不要命了。”然后赵姨娘又小声嘀咕了一番宝玉的病情。马道婆听后,冷笑道:“我的姨奶奶呀,说你没个算计你还不服。宝玉的婚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中意林姑娘,太太中意宝姑娘,听你这样说,宝玉非林姑娘不娶,老太太c太太你是左右不了,那老爷是个啥主意,你总能问问。依我说,你何不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赵姨娘不解。马道婆道:“我问你,你刚才说宝玉几次三番因何而病,要死要活?”赵姨娘恍然大悟,忽而又迷糊了,问道:“那岂不是遂了太太的心,这个家仍然姓王。再说,周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