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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工升窑后,太阳还没有落山,西天边上已经扯起一道银灰色的晚霞。这才体会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如此的精彩。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宝,不禁觉得好笑,黑脸,黑脖,鼻孔还有一滴欲滴未滴黑鼻涕悬在那里。又看了一眼其他人,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在窑下滚了这一天,就像在黑灰堆里熏染出来一样,整个人也就像是从非洲来的恶煞魔鬼。

    跟着三魁他们身后把矿灯交了,就到澡堂子去洗澡。所谓澡堂子,无非就是独立三间矮趴趴的土房。一根烟囱连着一个大锅台,一个十二刃大铁锅里,烧着滚烫的开水。有人不断地把开水淘出,加到用石灰砌起来一个简易的石槽子里面,这就是澡堂子了。

    石槽子里面,早已挤满刚刚下班的窑工。洗澡水早已变成了煤泥水,但人们还是在里面洗的很有兴致。这毕竟是暖乎乎的热水啊,能除去体内的疲乏和风寒。

    三魁和三麦早就大呼小叫地跳了进去,小宝也跟着跳了下去。可我怎么也下不进去,实在是看那池子里的水太脏,只得借用一个铁皮盆,盛了点干净的清水,在一旁擦洗,可怎么也擦洗不净眉毛c指甲和头发里的煤泥。

    洗完,我们就到伙食房去吃饭,突然发现自己的饭量渐长。平日里也就是一个两个馒头的饭量,现在一下子增加到五六个,外加两大碗大豆腐汤和一些咸菜。

    吃完晚饭,没有马上回屋睡觉。尽管很累,但也喜欢在外面走走,看看这眼前的景色。然而,却突然的发现这眼前根本没有什么美景,更谈不上花草树木了。

    远处,都是沙漠化的穷山恶水,被开膛破肚的山麓,根本比不上三麦家乡农场那如诗如画的美景。

    在那长满矮棵灌木丛林的下方,有裸露的砾岩和白灰的砂礓。可就在这里贫瘠地下,却温藏着大量丰富的黑色宝藏——煤矿。所以,所有的人都是为这宝藏而来,为这宝藏而生,为这宝藏而斗,甚至为这宝藏而死。

    晚上,临睡前,才想起给家里的人打一个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提醒着电量不足,勉强告诉老娘和李娟,这个月地里忙,我暂时回不去。刚说完话,手机就“咯噔”一声没电了。

    外面是一台老式的柴油发电机,在嗡嗡着响,那是供应窑下照明和钻煤用的。

    屋里是一架马蹄灯通宵达旦燃着煤油,呼啦呼啦的灯芯鬼魅似地摇曳着,照耀着横七竖八半裸着熟睡的窑工。

    我把手机丢进了三麦的兜子里,我知道,在这里的最主要的通讯方式是张嘴大吼。手机根本派不上用场,再说了充不上电的手机,就等于废塑料壳子一个,带着身上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躺下以后,才发觉浑身酸疼不已,困意顿时袭来,意识模糊不清,打算翻身看一下小宝,这孩子的被子盖没盖好,可翻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继续上工,我试了一把煤电钻,当钻头“突突”挺进到煤层深处时,真的让人有一种亢奋的感觉。这不仅让人想到,快乐也不全是从女人身上得到,在征服自然界中,也同样可以获得。

    窑下干活,应该说成有规律可循。打眼一次,再放一回炮,再支一回顶子,再放一放烟尘,再收一回崩落下来的碎煤,这基本算是完成一个循环了。

    一个班,两个循环基本就结束了。豁出来的煤堆由运煤工运走,他们自己单算,但每班也得倒运干净,否则,下一个班不好算账。

    今天三魁没有问长头发吃没吃双喜丸子的事儿,但秃子李根柱却缠住三麦不放,问三麦长这么大睡没睡过女人,三麦说,没。

    李根柱就说睡女人那才好嘞,那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他说下个月,窑主韩老刘又能弄来一两个女人,放在女人屋里,供大家享用。

    三魁也笑了,说,是该给三麦开开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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