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风流兀自随风叮咚,河岸青山相对,门前的河流绕屋留下一抹玲珑
江南水乡的一脉柔情,被微风揉碎在绿水波光里
明姬坐在台阶上望着水面哝嚷碎语,“这王妃怎就不是了”想起阿哥那张比砚台还黑的脸,明姬打个寒颤
“阿大,你去探听下狼牙王有几个侧妃?本郡主要把它一颗颗拔了”
本想抢了王妃给阿哥个惊喜,结果又搞成惊吓,明姬把手里的木棍折成无数截
阿大摇头,捡起块石子在地上写下“琅琊”两字,“郡主,这才是琅琊王的封号,不是狼牙棒那个狼牙,”
委婉提示郡主你甭老想把人家牙一颗颗拔掉
这几日阿大也查探过,酒肆附近有不少乔装的侍卫在搜寻王妃,几个小匪窝也被一锅端了
这侧王妃就是个烫手山芋,不杀迟早是个隐患,奈何与四殿下相熟,杀不得
明姬窘迫,眨巴下眼睑,打个呵呵
心下想着管它哪个狼哪个牙,我只关心他后院的女人
一个女人为了男人,惦记着别家男人后院的女人,这叫什么事?阿大想着就头疼
明姬捧脸托腮,眨巴着星星眼,“阿大,你觉不觉得阿哥与那王妃间怪怪的?”
阿大心下暗叹,郡主啊!你喜欢四殿下钻错牛角尖了,面上却没半点情绪,“不觉得”
“阿哥那脸上都写着有问题三字了”
“阿大没看见”
“我觉得他俩肯定认识,还交情不浅”
“阿大不知道”
明姬是彻底被阿大这榆木疙瘩给激怒了,“啪”地一巴掌拍他头上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明姬把阿大的头当木鱼敲,挨打的没吱声,她却手指吃痛发麻,在衣料上磨蹭起来
待明姬发完脾气后,阿大才慢吞吞开口道:“四殿下不说,自有他的考量,郡主若擅自做主要坏了四殿下大事,殿下是要恼人的”
明姬看了眼阿大,嘴角一哼,不就想说让她别胡来嘛
本想让阿大绑了那王妃来问话,看来还是作罢的好,阿哥能原谅她这次,下次难说
“阿大咱们去放纸鸢”明姬进屋拿了纸鸢,阿大默默无言跟在她身后
他就是她的影子,转身或低头就能寻见的影子
穷秋薄凉,霜在叶脉上结出一层白纱般的水珠
泠然山麓透出一派古意,行走在苍翠林间小道,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我送你回府”
苏影看了眼慕容恪,明明就站在她身侧,间隔两步的距离而已,犹是隔着五湖四海般遥远
“你初见我时,是何感觉?”
慕容恪眼神空洞而迷离,“初见?”
“对,初见,明月楼”,苏影怕他记不住有意提醒,更怕他一句忘了敷衍带过
记忆如同开闸泄水般袭来
那年,他初到洛阳
本非留恋秦楼楚馆之人,因路过明月楼煊赫叫好声不绝,他竟鬼使神差的提步进去,里面光线昏暗,殿中数尺高台上,一女子折腰而舞,洛阳烟柳繁华地,至是不乏出色的歌姬,奇在女子以足尖点地起舞,身形灵巧如飞燕,一打听才知晓,这女子就是号称赵飞燕转世,洛阳城赫赫有名的歌姬——疏影
他一连几日都去明月楼,一壶酒一张几,世间最惬意之事,莫过于品酒赏美人了
台上的她舞姿翩跹,台下的他醉眼凝情,一曲音落,她掀开面纱甜甜一笑
他眼里走过许许多多的人,却没曾留下过谁,这一刻他眸子里有她的倩影,还有她的笑
回忆像尘封的酒,越久越醇,连慕容恪这样铁骨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