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放纵手下士卒在城内肆意妄为,许多店铺被洗劫一空,往日里与王敦不对盘的一些氏族朝臣也在劫难逃,城里怨声载道,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
司马昱回府后让管事备车马,召集了几十个死士,急冲冲的踏进关雎阁
“彩云,追月,打理些娘娘的细软,一柱香后出发”司马昱前脚刚迈过门槛便吩咐道
苏影一怔,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城里局势乱,你去城外庄园住几日,等局势安稳了再回来”司马昱握住苏影的手,“庄上衣食器物都有,少带点东西,多了显眼不易混出城”
见彩云与追月一人提着个包袱,司马昱又让她们人换身粗布衣裳
苏影心头一暖,问道:“王爷也一道去庄园么?”
司马昱想说什么终是忍了,“我随后就到”
扶苏影上了马车,司马昱吩咐彩云与追月:“照顾好王妃”
“请王爷放心”
二人说完便随同其它死士护着马车离开
树倒猢狲散,朝堂人人自危,天子身边的人都跑光了,只剩刘是和几个太监,司马睿穿着铠甲,手持天子配剑,指天立誓要与王敦决一死战
太子司马绍直闯太极殿,一路上也人阻拦或参见行礼,宫里的内侍太监宫女一个个像无头苍蝇似的乱串逃命
见此情形,他摇头暗叹
刘是瞧见司马绍,如同抓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身份死拽着他衣袖:“太子殿下,你劝劝皇上”
“吾儿来的正好,助朕一臂之力,斩杀叛臣”司马睿长剑一挥,气势如虹
“父皇,事已至此你还看不清形式么?”司马绍把剑从他指间取下,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当日儿臣谏言,斩杀二人以保江山社稷,建康十万黎民,父皇宠信刘隗刁协一意孤行,今日局面父皇可曾想过?”
司马绍岁行了礼,但面上却没一点君臣的礼数
司马睿冷盯着太子,不言不语有股无形的威慑力,太子却丝毫不慌乱,最后司马睿撑不住“噗嗤”地喷出一口老血
“陛下,陛下”刘是慌乱地扶着就榻坐下,又那个垫子靠着背垫着
“快宣太医”一面吩咐吓呆的小太监,一面端了茶水来,但宫里早就乱套了,茶水房也没个人影,清晨烧的水早已凉透
“陛下将就着喝些顺顺气,老奴这就去烧水”刘是禁不住以袖拭泪,堂堂天子几日功夫尽沦落至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太子面色寡淡,如同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司马睿喝了口凉茶,只觉从咽喉到五脏六腑皆冰凉
“大将军攻入建康虽不来朝圣,却也未率兵逼宫,儿臣以为父皇该有所表示才是”
司马睿胸口一怒,一股咸腥便从心肺间往喉咙涌,哇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
刘是替他垂背顺气,“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又盯了眼太子,意在让他少说两句
“朕身体抱恙,从今儿起由太子监国”
司马昱刚迈入太极殿就听到这话,如同冰水浇顶,心间那热乎乎的炭火瞬间被扑灭,升起缕缕怨恨的青烟
他一如既往恭敬地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司马睿闭眼靠着软垫,想着之前童谣的事开口说:“王敦之事,你俩商议行事”,所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见父皇没有再谈话的意思,太子与琅琊王作礼退下,在殿外碰到去请太医的小太监孤零零一个人回来,见两位王爷忙的行礼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琅琊王殿下”
“太医院的人都跑光了?”司马绍依旧语气平缓,似乎这事在他意料之中
小太监面红耳赤,又急又怕,竟低低抽泣起来也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