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
黑云压城城欲摧,流火山外杀机四伏。
花夕撑着把伞,在平京称街上走着,一双鞋都给打湿了,心情很烦闷。
她今日受邀去梨园看戏。
她于梨园的钱老板是熟人了。从小她就常跟凤白折来看戏,明日成亲,梨园老板便说差着最好的戏班子演出戏给她看,也算是恭贺她大婚了。
是一出《赵氏孤儿》。
这出戏她不大爱看,也纳闷着,她明日就要成婚,大喜在即,为何钱老板要请她看这出戏,压抑,低沉。
实在是不讨喜啊!
只听那净角儿登台,唱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当时不尽情,过后空淘气。某乃晋国大将屠岸贾是也。
这戏台下里除了花夕还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他们也都是来凑个戏看的。
离着花夕远远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神秘男子,明明在室内,他却戴着斗笠,垂下的黑纱遮住了他的脸。
他一袭肃杀的黑色长袍,里襟却是鲜红色的,如鲜血一般妖魅危险,他的腰间系着一根蔓延着银色纹理的血红色腰带,腰带一侧,垂下一枚幽冷的月牙鸣笛。
他注视花夕良久,眸子里是复杂难言的神色。
花夕感觉到空气中似有弥弥冷意,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自己,便是几个凑戏看的百姓,没有任何异常。
那角落里竟然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还是安心看戏罢!
灭门的故事,复仇的孤儿。她很不喜欢这出戏,太沉重悲壮了。
爹倒是很爱看这出,昔时时常带她来,便会点这出戏。
她记得每次爹要看这戏,她便会撒赖泼皮,让他换成《救风尘》,《拜月亭》这类型的美丽的爱情故事。
他爹也拿她没办法,只得陪着她,在一旁佯装认真看,实则偷偷打盹儿。
花夕想到此处,嘴角微微上扬。
这出戏可真长啊,看得她昏昏欲睡。
“天那,可怜害的俺一家死无葬身之地也!”
戏子的悲愤哭腔惨绝人寰,神色也是泫然欲泣。
打着盹儿的花夕被这一声吓浑身一抖,此时,灰蒙蒙的天空被一道闪电划破,雨下得更加厉害了。
震耳欲聋的炸雷声滚滚而来。
花夕冥冥之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来。
流火门。
那神秘男子一行人化作弟子的模样隐在流火门内,待守卫松懈时。领头的那个人吩咐道:“放火烧山。”
“是!”
“还有一事保下孟门主。”
“门主,万万不可动恻隐之心啊!”那几个见领人下了这样荒谬的命令,纷纷跪了下来,声音恳切:“江南流火门是凤奕王的左膀右臂,孟旭程不除,流火门随时可能东山再起,到那时我们如何回去向主子复命?”
那领头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下了决定:“保下孟门主,若主子怪罪,我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可是”
那领头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几个下属见状,明白这事不好再提,便作罢了。
这一行人潜入内部,在周围的几个院子里浇上了油,点燃火折子,扔在地上。
由于下雨的缘故,火势无法蔓延开来,周遭的院子从内到外,缓缓地烧着,屋内的陈设渐渐化为灰烬,火星四舞,一明一暗。
这院子内明明已经烧起来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呼救声?
心下觉得奇怪,但也无时间想那么多,救出门主要紧。这行人行踪隐秘,很快便潜伏到流火门中心聚萃堂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惜雨声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