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暗沉,此刻空荡荡错综复杂的街道上只有晚风吹过,路上半个人影也无。
喻徽倾圆睁美眸,面上满是呆滞。
“雍阙早在几年前就诏令夜禁。”云黎淡淡道,无波表情若有若无地在觑到少女僵硬的侧颜时有了些微波动。
她一时大意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所谓夜景当然是人影攒动,灯火辉煌,才有意思!如此寂静
喻徽倾不敢看身后被强行拐来的云黎,她摸了摸秀挺鼻尖,眼珠乱转。
“徽倾。”
“在。”
显然心虚的人反应极为快速回答。
云黎淡然的面色终是绷不住,唇角微微上扬,低醇笑声回荡。
喻徽倾豁然抬头就看到浅笑的人,一池淡然不惊揉碎,不再一贯淡然面无表情的人,仿若雨收黛色,烟霞散彩,真真诱人。
云黎眼前一晃,只感觉莲子香气无限之近,萦绕在呼吸间,他的腰身被一双纤细手臂环住,温软身子贴近,细腻软柔轻触脸颊,须臾即离。
幽黑瞳仁刹时放大,闪过一缕惊愕无措,云黎忍不住凝视微踮脚尖拥住他亲吻的人。
面前的人霍然垂眸看着地面,青丝缓缓垂落遮住精致小脸,“夜景赏不成了,父妃回宫小心,我就先走了。”
云黎失神一般,还没反应过来,指尖蜷曲好像要握紧什么,淡然面容上不安分的浅浅红云迟迟窜上,沉默半瞬间少女已是不见。
飘渺淡然的气息微微不稳,云黎遵照内心恍恍惚惚看向远方,夜似已深,俄而逝去无痕。
后厅寝室里,喻徽倾辗转反侧,滚进床榻最里面,长长发丝洒了一床奢华柔软,素日任性随意的少女露出沉思之态,脑中不断重复着母皇与父妃的对话,这两人简直就不像是夫妻,如此客气疏离。
‘还有两年时间,你就自由了。’母皇和父妃之间难道有什么协议?还有两年,她今年十四,雍阙女子十六成年,所以父妃陪伴她直到成年然后自由?!
喻徽倾坐起,揉揉太阳穴,视野里浮现云黎的淡然身影,父妃那样的人本就该是来去自由。
她倒也想自由,只是身为徽王她有必须担起的责任,更何况,母皇对她的期望
‘未来怎样随你心意。’
少女终于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才悠悠爬起的懒散少女高高倚着香樟树半坐着,手抚在灰褐树皮上,十分闲适悠然地啃着蜜桃。
因为不用去早朝,难得着一袭百褶素白长裙,淡紫绘华贵睡莲的绸质外袍垂下来,喻徽倾满足地咬完最后一口,轻飘跃下,径直走进藏书楼,直上到二层才懒懒唤道,“风生。”
“在。”
“十暗卫如何了?”
“回殿下,十暗卫已休养完毕,回归本职。”
喻徽倾手划过光滑的檀木书桌,拿起一本杂记翻开,“说实话,我对你的孪生哥哥有点好奇,他真的跟你长的一样?”
奚风生忽略心中微微的堵塞,“是。殿下想见见十暗卫吗?”
“那样的话,看你的脸就好了。”喻徽倾轻轻摇头,凝神看书,“这本书挺有意思,大概我要看很长时间,你”
“属下会静静守着。”
喻徽倾听到这笃定的话语不由投过一瞥,但见奚风生敛目伫立,黑色与暗金缭绕强大气场。
他心中其实微微有些忐忑,不敢抬脸看喻徽倾,直到懒懒的语调混着翻页声,“随你。”
喻徽倾凝神在书里,这杂记思想新颖,富有智慧,倒是颇有为官清正之风,讲述为国为民,没有冠冕堂皇的一味歌功颂德,冷静有度地分析,她不由认真地细细看下去。
静寂的少年屏息以守,眼一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