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粉襟宫装的侍女步履匆匆,却是无声,细看缎鞋几乎不沾地,一刻不停拐入丛密林木中,悄悄溜进宫殿里。
一位华裳霭红沉黑的男子托额半躺在软榻上,直到侍女跪伏地上才抬眼赏了几瞥,“打听到什么?”
“禀主子,徽王殿下今日带进宫的那位正是您一直要属下找的那个人。”
“哦?想不到他还有点本事,这么点时间不但没死还找上徽王来庇护他,真是,越发有趣。”
华贵男子声音低醇,夹带刻骨恨意与杀戮无情。
“红瑞,本宫要你时刻盯着那贱人,暂时别轻举妄动。”
徽王怎么对那贱人如此上心,竟带进宫里,不知是否知道那贱人身份?在身边留着那样一个人可是保不准会招来沉重的祸端。
“看来本宫有必要去看看那清高的贤妃。”沉郁红黑的男子眉目神情一变再变,恢复一贯深沉,绽开柔柔藏刀的迷人笑容。
殿内腻浓的上好熏香冉冉,遮住一室黑沉。
徽王府,演武场。
喻徽倾抛过一把普通佩剑,“暂时用着,我要跟你打。”她清透目光里霍霍闪着火花,右手银芒挥动,剑尖指地,已是蓄势待发。
喻觅皇接过剑拿在手里,半晌,颀长身躯低下,俯首半跪于地,“我不会对你出剑。”
“嗯?!”
喻徽倾有些泄气,一步瞬移到跪着的人面前,“为什么?”
“何况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有幸得以目睹少女剑挑一干暗卫的喻觅皇有点萎靡。
喻徽倾无奈,横过手中的剑,“起来!风生,你来。”
一直跟随在喻徽倾身边的奚风生上前,“还请主上退避。”
“好。”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远远传来。
角落里,二暗卫神色镇定,后退一步,气息更隐藏无法察觉。
三暗卫颤颤跟做,忍不住开口:“主上应该不会再把我们叫出来了吧”她真的不想再一直被虐了
一暗卫往常傲气不屑的面色有些黑沉,她不动声色地隐入黑暗里远远的。
喻徽懒懒托着秀美下巴看着缠斗的那两人,觅皇的实力比她想象的要好些,她打了个呵欠,斜斜瞥了一眼正挂幽黑夜幕的皎皎弯月。
云黎的身影突然闪现在脑海里,不是还有父妃吗?!
喻徽倾顿时兴致盎然满血复活,某殿下最近恢复实力后虐人咳咳,比剑的心思一直活跃暴动
灰沉暗暗的浓云悠悠飘过,遮住小半月牙,凭借暗沉夜色掩藏,黑色武士服的身影快得仿若捉不到痕迹,一双明亮大眼尽是做坏事的兴奋,脚下却是一丝放松也无,终于来到了温宁殿。
月色铺散一殿清冷,一改白天的温雅,许是暗沉夜色的缘故,显得气氛莫名冷清。
喻徽倾轻车熟路就要潜入内室,等等!这气息,两个人?难道母皇在?可是这稳然不动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安静的好诡异。
她顿住,脚下一动,攀上宫檐隐藏了身形。
“徽倾对你说过什么吗?”喻乐凤低沉开口。
喻徽倾眸光一闪,更为谨慎地掩藏全身气息,偷听下去,她皱了皱眉,这语气,好生冷淡。
“她变了,你该好好去了解她了。”云黎淡然无波的声音响起。
“你该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对她的期望不会变。”
云黎终于抬眸看了一眼威严冷峻的女帝。
喻乐凤眼含复杂,深藏压抑,目光缱绻地凝视美人瓶中的花,“我始终坚信她才是最好的人选。”
喻徽倾面无表情,某种深沉莫测的情绪凝结在眸底。
“还有两年时间,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