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一路小跑跟上了紫凌,正磨蹭走在紫凌身后的阿末先觉察到了他,竟停下脚步转身就向他走来,还扬起尾巴高兴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卫南也像紫凌那样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
听到阿末停下脚步声的紫凌回头去看,见是卫南追来,有几分意外。她脸颊微微一红,愣了一会儿,最后却只蹦了句:“有事?”
卫南被她问得一尴尬,幸好脑子反应得还挺快,一笑将那尴尬掩饰了过去:“哦,没,就是你脚上伤怎么样了?”
“挺挺好”
“还挺好?一听就没说实话。一晚上没睡,你要不还是先回县衙休息一下再走吧?”
一听回县衙,紫凌的语气顿时又倔强起来:“才不呢!我不想跟那些张口闭口正派邪门的人打交道!”
卫南笑了,笑她那份孩子气,玩笑道:“怎么?是替我抱不平?”
“切!”紫凌终于被他的话逗乐,“美的吧你!”
“你看你这嘴,你就让我美一会儿不行么?对了,你就不想看看瑛儿再走?”
“不了,呆在这儿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去处了。见她,我怕我心里难受。”说到瑛儿,紫凌那双大眼睛里透出了几分忧郁,短短几日里,她目睹了一个平和安宁的小村在天灾中湮灭,不过才两三岁c什么都不懂的瑛儿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
那份忧郁让卫南有些心疼,虽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安慰,他却忍不住像兄长一样摸了摸紫凌的头:“想好去哪儿休息了么?”
紫凌坦诚地摇了摇头:“随便找个客栈吧,绩溪这么大,总不至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还真难说。我先陪你找找吧。”
“嗯。”在这个疲惫万分的时候,紫凌的心里对他不由自主产生了几分依赖。
路上行人寥寥,路旁零星的炊烟升起才依稀有几分生活的气息,他们在绩溪最主要的街道上转了一圈,映入眼中的只有震后的狼藉,不要说客栈,就连一间开门的店铺都没有。走累了的紫凌有些绝望,她在街边倒了半截的土墙上坐下,揉着发疼的脚踝:“咋办?没地儿去。我可不想回那鬼地方!”
“这样,我之前在歙州住过的屋子离这里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的路,你走得了不?没问题的话我们过去看看?”
“嗯,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紫凌捶了捶腿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模样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跟自己的疲惫抗衡。
卫南从她身上竟看出了自己从前的影子,那份倔强,那份坚韧,从掉进地坑到现在,赶路c打斗,她竟能咬着牙坚持到现在,虽然没露出一丝娇弱,但她一定快到极限了。心疼看着她,卫南半开玩笑道了句:“累吧?要哥背你不?”
“走开!”紫凌笑着一把将他远远推开,两个人就这样说笑着,往绩溪与歙县相交的石潭走去。
走出县城,穿梭过震后乱石断木遍地的崎岖山路,走了约一个时辰后,他们就到了昌源河畔,远远望去,在河岸高处有一所面水的竹舍。
这是一所孤独的房子,四周没有其他人家,幽静得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和风吹过时竹叶“沙沙”的响动,呼吸里,唯有植物的清香而闻不见炊烟的滋味。经历过强震,那圈围起庭院的竹篱已被震得东倒西倾,卫南粗略地看了眼外围的情况,过去扶正了那扇有些歪斜院门,一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面无奈道:“这地震,屋里恐怕也是一团糟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他们穿过院门进了院子,青石块铺的小路虽然看着有些凌乱,但并没有被破坏得很厉害,院里有口小井,卫南走过去看了一眼,滚落到角落的半新木桶告诉他沈誉应该才回来过不久,按沈誉的习惯,屋子里肯定整理过了,被褥烛火不会少,厨房中也可能还存着些吃的:“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