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是这绩溪县衙的捕头,一个大约二十六c七的年轻人,说话处事看上去精干利落也忠厚正直。他出身绿林,有一身好功夫,也有一腔江湖义气,曾因公事跟沈誉打过几次交道,对沈誉这人是打从心眼里佩服,因而今日见沈誉在这里遇了为难,二话不说便尽力相帮。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沈誉为啥给弄了这么个漂亮得不得了小姑娘一起出任务,且不说在他眼里但凡长得漂亮的都吃不得真正练武的苦根本出不了好身手,更何况这还是个看上去仍带着三分稚气的孩子,到时候真的动起手来指不定还要腾出手来保护她,心里如此嘀咕着,对紫凌的态度便怎么都好不起来。
李忠因顾忌安全不情愿带着紫凌,他手下那两个年轻人却高兴得很。大半夜地出任务找人本不是件愉快的事,可如今有这么个小姑娘一道同去,这叫整天身边除了大男人还是大男人的他们感觉一下好了太多!他们围着她,接二连三地问着各种问题,一是好奇,再者就是想听她那悦耳的嗓音。
“阿妹,你跟沈提辖是啥关系啊?他咋把你给遣了来?”
“我能跟他啥关系?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家哥哥给抓了关牢里,我能不跟着来找人么?”
“你家哥哥?你该不会是那‘玉面阎罗’的妹子吧?我可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
“真是!别看他长着一张书生脸,那硬气还真的是少见,吃我们巩县令四十杀威棒连一声也没见吭的!就敬他是条汉子,这忙我们怎么说也情愿帮。”
“谢谢!”
“哎,哎,阿妹,不吹的,他真的能一剑连挑数大门派的高手么?”
紫凌听到这问,回脸看了看问她那人,面露不屑地笑了笑:“就那些欺软怕硬的所谓名门正派啊?挑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啊!”
“嘿嘿,这我还真不能信,你要不先跟我们头儿过过招?他可是咱们绩溪一等一的高手!”
李忠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意在让他们闭上嘴。可早看出李忠心思的紫凌却故意道了句:“你们李捕头可不屑跟我过招吧,在他眼里我们这花拳绣腿上不了台面的!”
“哎,阿妹,你这可误会我们头儿了!你别看他这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人真不错,你若遇了危险他铁定二话不说就冲上去。”
“他呀,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才不受姑娘们待见的。这不,都快三十了还单着呢!你要不考虑考虑?”
“对对对!也叫他多个寄托,省得太敬业了总是大半夜拉我们出任务。”这俩人说着说着竟做起了媒。
始终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李忠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对话了,停下脚步,回头打断了他们:“我说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今天哪来这么多废话?大半夜的,他妈安静点走路不行么?”终于,那俩小捕快在李忠的威严下总算是暂时闭上了嘴。
他们又沉默地赶了一会儿路,便来到了县丞安吉家的门前。白墙青瓦,这是一座典型的当地大宅子,门墙很高,能有二三丈。虽然刚经历过强震的洗礼,但从屋外看,这宅子并没有被破坏得很严重。
李忠带着他手下那俩捕快去敲门,这会儿已经快四更天了,因为沈誉说的是来请人,安吉也毕竟是这绩溪的县丞,他们的上司,因此并不敢放肆喊人,他们敲了很久的门才终于听到有人下门闩的声音,来开门的是个睡眼惺忪的老仆。
李忠一拱手,自报了家门:“老伯,我是绩溪县衙的捕头李忠,麻烦您转告安县丞一声,就说府衙查到谭今涉及平远镖局劫镖一案,沈知府要接手谭今被杀的这个案子,连夜派了府衙的人过来,在移交案子时发现了谭今的尸体上有锁喉功的痕迹,但淮家在歙州毕竟根深叶茂,巩县令不便得罪,念着安县丞跟淮家有几分交情,便想请县丞出面说服淮老爷子配合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