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片混乱时,主帅调转马头逃了,军心瞬时散乱,众人争先恐后跟着安王往回跑
安王安逸享乐,也不是善于弓马的人,等他好不容易勒住缰绳,身后已经跟了一大帮子人
他还来不及生气,就见身边谋士瞪大眼睛指着前方“殿下”
安王看去,见一银铠将军率领着军队踏马而来,杀意勃勃、威势赫赫
但最让安王震怒的是,那高高竖着的军旗,分明是卫氏的家徽
什么时候,宁国公府竟然投奔了元昭帝姬
好你个宁国公竟然敢背叛他
安王目龇欲裂,那边为首的小将突然朗声喝道“安王不忠不孝,意图谋逆逼宫,罪该万死我等奉旨勦贼,有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是”洪亮的声音响彻耳畔,安王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他还沉浸在气怒中,身后的其他人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前路有御林军拦着,后路有宁国公府反水,城墙上又有弓箭手虎视眈眈
这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是元昭帝姬早有谋算,那他们就是猪脑子了
元昭帝姬不惜假死,用舆论迫使安王起兵造反,又在宫门设下埋伏,他们别说是打到乾清宫了,照这架势下去,能活着突围出去就不错了
殷颂高高站在城楼上,看着卫越带军与安王的军队交战在一起
宁国公府掌握的兵马不少,但这些年,宁国公为了表示效忠,已经陆陆续续将握着的众多军队转给了安王,而今卫越带的军队,比起安王的人还是少了不少,即使是安王被她先算计了一把,死伤惨重,也远比卫越带的人多
但殷颂并不如何担心
因为她知道,卫越必须得赢下这一仗
宁国公府跟了安王十年,现在转投她门下,不能只是说说
他必须得立下亮眼的功劳,必须得在最后清算之前,给宁国公府积累下足够的筹码
他不胜,那宁国公府就等着跟安王一起倒吧
殷颂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拢了拢领口
已经入了深春,但晚上还是有点冷,尤其是对她这体虚的身子
“皇帝醒了么”她轻声问玲欢
“已经醒了,只是安王让人下的药太重了,人虽然醒了,但已经有点偏瘫了。”玲欢道“陛下震怒,躺在床上发了老大的脾气,也已经把安王谋反的事儿告诉他了,陛下当时气的不行,好在御医就在身边伺候着,现在约莫已经没事儿了。”
“是么。”殷颂最后看了一眼下面“父皇身子不好了,孤自然要去尽孝,这里你看着吧,等事情结了,把安王直接押进牢里,等孤空下来再去看。”
“是。”
殷颂慢悠悠走进内廷,身后两排宫女太监点着宫灯恭敬的跟随,排场大的仿佛是这诺大宫殿的主人
乾清宫中灯火明亮,守门的太监远远看见她的仪仗,忙跪下来问安
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
现在皇帝卧病在床,安王谋逆即将下狱,这宫里现在当家作主的是谁,他们心里门清
殷颂走进乾清宫,两个御医正跪在龙榻前诚惶诚恐,看见她忙行礼问安
殷颂问“父皇怎么了可好转了”
御医暗暗叫苦“禀元昭帝姬,陛下心情郁结,拒绝用药,臣等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殷颂看向龙榻,边淡淡道“那你们便放下吧,孤好好劝劝父皇。”
御医们松一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殷颂走到龙榻边。
皇帝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呆呆盯着床顶的明黄色帏帐。
不过才多少日子,春狩之前,他还红光满面气色饱满,现在却已经眼窝深陷、瞳孔浑浊,削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