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着有些吓人。
一点不像个九五至尊,而只是一个病入膏肓、孱弱老迈的普通人。
“父皇怎么不吃药,您的身子为重啊。”殷颂的声音很柔和,仿佛真是一个为父亲担忧的孝顺女儿
皇帝听见她的声音,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她,眼中爆发出一阵异样的光
“安安”
皇帝的声音含糊不清,说的太着急了,甚至有口水往外冒
殷颂知道他想听什么,微微一笑“父皇放心,安王意图谋逆,臣已经妥善应对,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他抓住下狱。”
皇帝这才放松下来
他现在恨毒了安王恨毒了这个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儿子
这个儿子,狼子野心,暗中给他下毒,害他堂堂一国之君变成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废人,他甚至还想逼宫谋逆
皇帝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动,不能把安王千刀万剐了
殷颂无视皇帝怨毒的眼神,自顾自走到小桌旁,端起还泛着热气的汤药,用小玉勺子轻轻搅动
玉勺晶莹剔透,在黑色的药汁里搅动,一股股苦到让人想吐的味道飘出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父皇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殷颂
坐回床边,温柔孝顺的喂给他“父皇的身子可不只是自己的,还是天下的,您这时候可不能任性,儿臣可还盼着父皇长命百岁呢”
皇帝表情似有动容
他浑浊的目光定定看着这个所有人都说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这个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也仍然谦顺伺候在他身边的女儿
他眼中有浓郁的、很多年都少见的真心的欣慰之色,他缓缓点了点头
殷颂一勺勺把药喂进去,把空着的碗放在一边,脸上勾起极美丽的笑意
皇帝看着她,心绪难免有些复杂
他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放在她手背上
那单薄的、微冷的触感从她手背传来,让殷颂都微微一愣。
她看着皇帝,看清他眼底那些微的温暖。
她知道,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这一瞬,是在他这一辈子里,都少的可怜的温情。
这种认知,让殷颂觉得好笑
她也真的笑出来了
“父皇啊父皇”殷颂在他惊异的目光中,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痕迹,但唇角却还勾着
她没有看他,而是站起来,在大殿里慢慢踱步,边踱步、边打量
“儿臣还记得,在儿臣很小的时候,儿臣就来过这里了。”她轻轻说着,脸上还带着笑“那时候,儿臣还是帝国最受宠爱的元昭帝姬,皇后唯一的嫡女、以昭为封号的、享受无尽尊崇的帝国第一帝姬。”
她并不在乎皇帝听不听,她只是在实现无数次她想象中的,在这座大殿里,在那个男人面前,肆无忌惮的陷入回忆。
“母后是镇国大将军府秦氏嫡长女,明慧清朗、文武双全,盛名天下,冠盖满京华她本可以享受幸福快乐的一生,可因为皇祖父一道圣旨,她只能辞别父母兄弟、辞别青梅竹马的恋人,成为当时作为皇太子的您的正妃。
您懈怠政务、能力不足,可皇祖父子嗣单薄,又只能给予厚望于您,所以到头来,承担这份压力与责任的,竟然成了我的母后,一个柔弱的女人她得为您笼络外臣、得为您分忧解难、还得为您打理后院,忍受您一位位美人迎进来,更得忍受您被人挑拨离间而不知的那一道道可笑的责骂”
殷颂走到窗边,遥望着空中高悬的明月
“我至今都记得,您曾对母后说的话。那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您身上还带着当时舒妃宫里的玫瑰花香味,您指着母后的鼻子,骂她待您不恭敬,骂她待下太刻薄,您冷笑着说,看她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