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又来看你了。”她说了几句话,问章华:“母亲目前真的很好?”
这时欧阳章华站在旁边另一个坟墓边,那里埋着柳老太爷柳远河和老伴惠茹。欧阳章华看了那边的墓碑,惊慌失色地跑过来,又开始仔细看柳安坟墓上的刻字,不禁心里一阵透心凉,他将两个坟墓墓碑上的字指给扶慈看。
扶慈看过去,说:“我早就看过了呀,一个是舅舅给阿公阿婆立的,一个是阿婆给母亲”说完,她不禁也是一阵寒冰袭来。她刹那间理解了章华的意思:对柳安来说,她的父亲柳远河c哥哥柳全c丈夫张泽升,都没有给她立碑,而是她的母亲立的碑。那也就是说,即使到现在,柳安都还没得到柳家的正式承认,同时也没有张家的。
怪不得许家从未就着柳安的事来找过张家,总是去纠缠柳家。柳安的墓碑上,立碑人刻得是“柳氏惠茹”。
张扶慈连忙催促张婶快来。二来带着张婶加快脚步上去,听到扶慈问:“为什么舅舅没给母亲立碑,爹爹也没有?”
张婶上山来已经气喘吁吁了,哪里还能连贯说话,她断断续续说的话张扶慈根本听不清。欧阳章华走过去,伸手在张婶背后轻拍了一下。张婶只感觉一阵温热之气从头顶沿着脊柱往下顺,瞬间便就气顺了。张婶看了章华一眼,略微有点吃惊,似乎刚才这一拍是功力极深厚之人传的真气。再一定眼,看见章华天眼处的微微亮光,又忘记了刚才自己这个诧异,觉得一切也都合情合理了。
她想起扶慈的问话,回答说:“安小姐悔婚之事闹的实在太大。之前延期婚礼,就已经有风言风语在败坏许家的威望,眼下被悔约,许家的脸面彻底没了。而且,那时候的张泽升掌柜刚拿到‘县府官营’的牌子,和许家正好是大对头。大道百姓一直苦等的许继隆和安小姐的盛大亲事没有成,安小姐反而悄悄主动跑去了对头张先生那,那几年啊,真是闲言碎语不断。哎,你们也知道,看热闹的人听着这些大户人家恩怨,白米饭都能吃三碗。柳家老太爷为了保全柳家名声,只好和小姐断了关系。可许继隆并不死心,积郁难解,后来竟然对他弟弟许继昌的一句劝话放不下,自缢死了。”
张扶慈惊问:“哪一句劝话能让他自缢了?”
张婶满是遗憾地说:“是啊!也怪不得小姐曾说过他成不了事,经不起折腾。许继昌公子说话还是敞亮的,偏偏中间有那么一句‘安小姐和张泽升现在在同屋而眠,你如此又有何意?’这许继隆,专听了那么一句‘同屋而眠’,将这四个字写满了白绫上,死了。这事哪有传不开的,没多久大道就开始有‘三尺布写不尽痴心,大公子命短葬多情’的说法。你们这一辈自然不知道了,这些事,知道的人早就过了新鲜劲,也就没人说起了。”
是啊,时时都有时时的风流,谁还能记得那么多过往的事情。
张婶接着说:“许继隆一死,许继昌就又去找了柳家,柳家赔了铺子,老太爷也没撑过去。老太爷在临死前下的死命令,这辈子不能迎小姐回门,柳家也不会再承认她。我就是那晚从柳家逃了出来,不然,当真要被打死了。小姐当年给许继隆的退婚信就是让我送过去的。我哪里知道那是退婚信,许家后来找上门,我便挨了柳全大公子一顿打。许继隆一死,我更加逃不过,老太太就让我逃了出来,正好遇到你们张伯,他就把我带回了善渔湾。后来小姐三十八岁怀了你,扶慈,生下后就大出血死了。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差点哭晕过去。她说小姐既然已经死了,便能迎回来了,所以就做主迎回了她的尸体,葬在了闵湾山。那一天我也是在场的,柳全大公子将张家的所有陪葬都扔了。要不是张掌柜提前让我将他们信物,一个十六开小扇放在了安小姐的心口,估计安小姐在张家一点念想都没带走,总之那天也是很惨。不过,即使是迎回了闵湾山,大公子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