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连忙上前扶了父亲张泽升到院中坐下。“父亲居然出了屋子!”张扶慈暗自惊奇,又从屋内将张泽升的茶具取了出来,再从房内取了些茶果,三人围坐在院中。
张泽升喝了一口茶,说到:“先和章华说一下大道吧。大道县内自西向东,分别是善渔湾、罗平、九台、长泰、闵湾五处,闵湾以东便是邻县潘宁。这五处中,善渔湾紧邻福水河,算是地利占的最足。大道县府设在九台,九台又建有道恒寺。我年轻的时候,道恒寺还是法度法师主持,现在是他的大弟子四严法师了。法度法师佛法高深,自是善男信女香火不断,九台便有了两层庇护。罗平和长泰的庇护虽不及九台来的直接,也算沾了些余光。闵湾紧靠着潘宁,无甚关照,算是大道县稍微落后一些的地方。”
张扶慈接话说:“有首大道儿歌,便是这样说的。‘大道辖五品,善罗九长闵;抬脚去潘宁,下河游三津;读书为最高,最高需品行;莫言苦与累,谨遵无捷径’傻大个,你猜这首大道儿歌是谁做的?”
欧阳章华细细品味了这首儿歌,写的简单,却又朗朗上口,最适合学童启蒙之用。张扶慈既然让他猜,便应该是他认识之人做的。眼看着张泽升眯着眼正看着自己,当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心生一句“佩服”,嘴上却说:“我刚来大道,哪里猜的出来。”
张扶慈嗔骂道:“果然是傻大个!我让你猜,自然是你认识的人做的啊。你刚来大道,认识的人不多,张伯他们又不像能做诗的样子,我又太小,就差直接把答案告诉你了,这你还猜不出来,真笨!”
欧阳章华只是笑,也不还嘴。张泽升捋捋胡子,说:“正是老朽做的,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过眼云烟啊。接下来,便和你说这成人香之事。”欧阳章华忙给张泽升续了茶水,听他继续说道:
“大道自古便有烧成人香的风俗。男子十八,女子十六,需在生辰后最多七日内完成。扶慈的生日便是她母亲的忌日,故我们从不替扶慈过生日,成人香也延后到了最晚的那日。烧了成人香,便是成人了。在一开始,便也只是家里领着就近去各处寺庙里烧柱香,祈福保佑便也罢了。到了后来,大道有钱人家越来越多,对成人香之事便越发看中,仪式便也就复杂起来。烧成人香,尤其是对女子而言,便成了最为重要之事。法度法师发扬了道恒寺,也就多去道恒寺了。可每年要烧成人香的为数众多,道恒寺便是日常香客已经接应不暇,对寻常人家孩子的成人香也就无力顾及了。”
欧阳章华点点头,看着张扶慈说:“扶慈小姐可不是寻常人家,道恒寺自然要顾及到。”张扶慈一听,脸上一阵红,扭头望向张泽升,张泽升点头说:“我与道恒寺渊源深厚,早定了四严法师的日子,自然他是要出席的。”
张扶慈又惊又喜道:“四严法师亲自出席?听说他几乎不见俗客了。”
张泽升对女儿的惊喜反应很是满意欣慰,这或许便是普天下为父者最爱看到的女儿表情。他等扶慈惊喜够了,接着说:“他自然会出席,不但出席,还会亲自主持。”
张扶慈刚刚消下去的惊喜又加大了一倍返回来,几乎合不拢嘴。四严法师光是出席已经很是难得,更没听说他曾主持过何人的成人香。道恒寺主持的地位比县府许达功都高,这让她本来平静的心,陡然碰砰砰乱跳起来。欧阳章华听着,就好像张扶慈在打鼓一样,心想,这四严法师果真厉害,单是主持一下仪式,扶慈便这般激动了。再看张泽升的幸福表情,丝毫不比张扶慈来的少。
张泽升继续说:“道恒寺主持亲自主持成人香,自然很是难得。许达功的公子、许继昌的公子也没捞到这个份。不过,许继昌的哥哥许继隆的成人香倒是法度法师亲自主持的,那还是因为许田捐了十几本佛典孤本的缘故。算下来,大道县也就你和你母亲有这个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