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你就别去烦着袭人了,你要是无聊的话,那依人陪你说话好了。”依人一边将黎安的裙子理好放到柜子里,一边接话着。
两个侍女都各自专注在自己的事情里,又独自躺了一会儿,黎安忽然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她起身走到一侧的窗户边,脸上原本嬉笑的面容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她的手摸上这张既是她的脸,又不算是她的脸,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什么时候,她才能不顶着别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那个所有人仰望的位置上,那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双手紧握,胸口隐约有些刺痛,黎安一手抚上胸口,看着窗外由近及远的景色,眼前竟然出现了重影。
袭人,依人!
黎安想叫,但她费尽了力气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这样的费力,换来的只是双唇微微颤抖。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一般,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从胸口处发出的灼热,一阵一阵,仿佛是想要将她烧成灰烬。
眼前更加模糊,原本碧蓝的天空现在都好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被黑暗吞噬,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支离破碎,她渐渐开始喘不过气来。
倒下去的一瞬间,她耳边似乎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又听到袭人依人的惊叫声,还有一个冷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花姐姐别怕,我来了。。。”
那个声音微弱得紧,一闪既过,然后她两眼一黑,才真的晕了过去。
花姐姐?这是谁?好熟悉的称呼,是在叫她?
黎安只感觉自己一会儿像躺在冰天雪地里,被埋在雪地里,冷极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一串肉串被架在火上烤,烧的她满身流油,油滴下在火里,又被溅起的火花灼烧得更痛,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无无思考,仅剩的理智也被一把火给烧的一干二净。
就在她热得快要炸开的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似乎靠近了她,她无意识的缠了上去,忽而又觉得嘴里好像也被灌进了什么,她难受极了,便拼死地将抱在怀里的那片凉意缠得更紧。好一会儿,胸口的火热渐渐消散了下去,她才慢慢睡沉了过去。
黎安的意识缓缓抽离,又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夏天,她刚被和亲给大凉的时候。大凉是与曲国接壤的一个边陲小国,一直依附于曲国的北边,那里民风开放,民生凋敝,虽然每年都朝曲国朝贡,但一直生有不臣之心,经常有大凉的铁骑骚扰两国边境,他的父皇烦恼不已,一直欲除之而后快。
然而,大凉虽然国家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多,但是大凉的骑兵却是让任何国家都闻风丧胆的存在,是以没有那个国家敢正面与大凉对抗,曲国也不例外。她父皇因此,总是彻夜难眠,黎安心疼父皇,常常与那时还是梁郡王的花檠说起,花檠利用这个机会,向孝思帝献计,便是:和亲。
以她这位几近是曲国储君的公主殿下为饵,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大凉。孝思帝怎么会同意让唯一的女儿去犯险,当场就否决了,只是黎安当时一心都在花檠身上,对他言听计从,又心疼孝思帝,便主动提出愿意去和亲。孝思帝当时就气得晕了过去,又好几天都没跟她说过话,那时候的她,到底还是个十三岁,涉世未深的的深宫女子,被花檠用计一哄,又不管不顾的在孝思帝的御书房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了他。
“皇儿,你这是做些什么呢,父皇只有你这样一个孩子,一个大凉而已,哪里值得你去。”孝思帝到底年纪大了,虽然在外面跪的是她,但到底只有这么个独苗苗,也急白了头发,和声细雨的劝着,“还学着那白太傅一样跪着逼迫父皇,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父皇怎么办呀。”
“父皇,”黎安刚跪了一天一夜,倒在宫女的怀里气若游丝,说句话都没甚力气,“女儿长大了,也想为父皇分忧。每日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