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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去村虽然地处偏僻,却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村落三面环山,春夏季节,一眼望去满目翠绿,一条从山而出的溪流从村子里穿过,潺潺作响。

    这里民风淳朴,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在这个年代,村子里不可能出现大富大贵之人,但也饿不死人,田里的农作物,再加山上的猎物,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村民也是乐在其中。

    村里的人世代都住在这里,很少有外来人口,一年中少有的几个外来人,也是邻村嫁进来的小媳妇,要说这最近几十年里,唯一一个外来人口,就是前些年被下放到这里的老学究。

    老学究是六八年下放到这里的,刚来的时候,总喜欢穿着一身破旧的中山装,布满皱纹的脸上总是架着一副瓶底厚的金属眼镜,脑门上稀疏的白发总是乱糟糟的,双眼涣散无神,整个人也是面黄肌瘦的,村长当时看他挺可怜的,就没有安排他去劳动,而是让他教村里的小孩认字。

    老学究姓伍,刚来的时候,村里人都对他挺好奇的,有时候聚在一起拉家常的时候也会说起他,无非就是各种胡侃乱猜,说什么的都有,一说这老头是祖上出了问题被放下来的,另一说老头是自身犯了错误才来改造的各有各的争论,时间一长,争不出个结果,也就没人关心了。

    老头从不和别人说他的事情,村里人看他也确实有学识,人虽然有点迂腐,但只要把村里的孩子教好了,也就没人去管他了,而且村民平常见到他,也甚是尊重,都会招呼一声‘伍老’,平常谁家有了好吃的东西,也都会留他一份。

    我和张八斤正是那时候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老头,记忆中,这老头为人古板,做事一板一眼的,一切都要按着规矩走,刚来那几年,除了每天上课的时间以外,这老头余下的时间基本都待在村里为他安排的房间里,很少看到他和村里人走动。

    我和张八斤是孤儿,未懂事之前都是在村里人家轮流吃住的,十岁那年,村里专门为我俩搭了一间房子,那时起我就整天和张八斤厮混在一起。

    老学究来了以后,村里又专门为他起了一间房子,正在我俩房子的旁边。

    村子里的孩子每天都要去祠堂跟着伍老头学认字,我和张八斤也不例外,刚开始的好奇心还能促使我俩天天准时去报到,时间一长,我和八斤同志就待不住了,三天两头逃课去后山抓兔子逮野鸡,小日子过得悠闲滋润。

    十五岁以后我和八斤就没有再去祠堂和老头学认字了,这几年我俩虽然时常逃课,但是凭我俩的聪明才智,该认的字也基本认全了,用张八斤同志的话说:“这老头已经没什么可以教我们的了。”

    自那以后,我和八斤同志白天跟着村里人去田里劳作,偶尔去后山上打猎,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猎物给老学究,有兔子,野鸡,还有一些别的物种,反正是看运气,我俩打到什么东西,都会留他一份,毕竟教我俩认字这份情还是要承着的。

    一来二去,大家关系也就熟了,我和张八斤平时就喊他伍老头,“两个小兔崽子”的称呼也落在了我和八斤头上。

    熟络以后,伍老头在我俩面前的话就多了起来,我们也慢慢从一些闲谈中,知道了伍老头的一些往事。

    这些事情完全改变了我和张八斤对这老头的认知,八斤同志当时就感慨道:“这老狐狸,真是深藏不露啊!”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第一次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在心里加了一句“真是人老成精了。”

    伍老头的经历对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我俩来说,就是一部传奇,非常具有吸引力,为了多听他讲这些事情,我和张八斤同志是想着法的讨好他。

    断断续续的,历时几个月的时间,我和八斤同志白天劳作、打猎,晚上则是围在伍老头身边,听他说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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