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三爷四爷,你们真是大好人,放心,只要给够军饷,我们就是死也不会给川军弟兄丢脸。”
“只希望死后,真的可以把军饷送到我家去,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若死了,他们没了支柱,不给军饷的话,要怎么活?”
此时此刻,人们心里都还惦念着军饷,都非伟人,没军饷,鬼才愿意来打仗。
猫娃擦擦眼泪,他没看错人,就说吧,三哥四哥值得大伙追随,他们才是真好汉,够仗义。
排长白昆第一次用欣赏目光打量起手底下最麻烦的两个兵,不管是意气用事,还是真那么伟大,可避免了一场难以压制的麻烦,别还没出发就士气低落,会出大事的。
若是平时,张科肯定会笑一笑,但现在他笑不出来,三百多个兄弟,肚子里空空如也,叫他如何开口喊出发的口号?而且天寒地冻,脚上冻疮都开始破裂溃烂,真的不忍心,奈何军令如山,把心一横,闭目大吼:“全体集合!”
何西才最终还是从枪支最多的三营匀了二十把枪给他们,还有五千发子弹,还有团里唯一两挺轻机枪,避免过去会遭到袭击,不过等二营三营到了后,张科必须将机枪归还给人家两位营长,也就是说,一营在武器弹药上,是最寒酸的,不过也只是寒酸在没有那一挺机枪而已。
谁也别说谁,反正是被上面给坑了。
就这样,刻不容缓,张科带领着自己这个不少人还拿着镰刀锄头的营队急忙向战区奔走,纵是如此,也没一个想退缩,不知是没真正见识过敌人的凶狠,还是向看不起他们的人争一口气,个个精神奕奕,热血沸腾,终于要见到敌人了。
果然如团长所说,一个浑身脏污,蓬头垢面的晋军正在三岔路口等着给他们带路,可也在此地遇到了麻烦。
只见四面环山的三个岔路中,站立着好几支穿着不同军装的队伍,但无论是哪一支,似乎都比他们这边来得风光体面,整齐华丽的装扮让川军弟兄羡慕不已,而且人家每个人都背着一杆枪,腹部拴着腰带,里面插着四枚手榴弹,而且他们的枪和他们的也不一样,不但看着威风,前段还插着刺刀呢。
人满为患,不能跑,只能尽量从边缘小道挤着走,片刻不敢耽搁。
而在一营的人打量人家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他们,目光甚至显得更加不可思议,就跟在看怪物一样。
“这是哪里的兵?”
“就这也算是兵?要饭的还差不多,看见没,全都打着补丁,还穿着草鞋,他们不冷吗?”
“那个是草帽还是斗笠?”
“你们快看,腰上还挂着烟杆呢,是想用烟杆去杀人吗?”
“哈哈哈后面那几个挑扁担是什么?”好像第一次看到有人挑扁担一样,好几个人不断交头接耳,还有镰刀锄头,可以说,人家什么东西都令众人格外好奇。
一路走,一路都是各式各样的嘲笑和讥讽,但为了能在规定时间赶到战区,哪怕再想冲上去打一架,也都含恨忍下了,同样是去打鬼子的,为什么人家就穿这么好,每个队伍都扛着好几把比团长借给他们还要洋气的机枪,步枪也比他们的好,军装干净整齐,脚上是军靴,里面也裹着棉袄吧?
现在才真正明白连长那句川军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捡来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还瞪我,一群穷酸。”其中一个不知哪个部队的青年,看大伙都说这么久了,那帮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于是胆子大起来,直接冷着脸骂出。
前面被羞辱,大伙能忍,是因为个个还算客气,都带着笑脸,虽然不是什么好脸色,可这样明显的挑衅,有人受不了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壮年将背篓一扔,整个人都飞扑上去,将骂人的青年给摁到了地上,别看没受过什么训练,山里来的汉子,别的没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