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一营的人全体哄闹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知道鬼子的炮火多厉害,但眼下最大问题,没饭吃,别说去打仗,跑几里路都成问题,而且他们一营还算好的,因为来时有好心人送了不少枪支子弹,可也没炮弹手榴弹一类,营长不是说有那种一放进去就可以飞到敌营炸他们个粉碎的迫击炮吗?
还有重机枪轻机枪,人手一把步枪,还有炮弹若干,粮食不会缺少,团长一到就会给他们发保暖棉衣,可是现在看外面站着的二营三营,谁身上穿棉衣了?有家境稍微富裕给准备的棉衣都披到体质较弱的人身上了,个个一件薄薄布料,显然他们也没得到补给。
“团长,您不给我们吃饱穿暖,又不给枪,我们是无法上战场的啊!”
“团长,您不要再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没这个心思,咱二连只有几袋粮食了,每天喝粥也不够撑几天是吧?”
“营长,团长是在跟我们闹着玩对不对?”
人们疯狂的拥挤着,呐喊着,好像只要声音够大,团长就能点头承诺给他们补给一样,而他们忘了,团长也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他身上带了什么,大伙比谁都清楚,根本没后备粮草和武器,可他们顾不了这么多,是团长带他们出来的,一千多人,不能白白到战场给鬼子当肉包子打,这是真要他们去死啊。
所有人都把火气对准了那个始终皱着眉头不发话的最高长官,不再有敬仰,不再觉得他威风,只觉得被他给骗了。
“安静,都给老子安静下来听到没有?想造反吗?”张科看自己的手下全都疯了,立马站到何西才前面维持秩序,怒目呵斥:“这事跟团长毫无干系,他也是受害者,你们以为他现在就不难过吗?他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沉痛,也比任何人都要爱惜你们,因为是他把你们带出来的,没听说吗?不光咱们这一个团,所有过来的川军都和你们一样,被人瞧不起,被人当叫花子打发。”
“那你说怎么办?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还要原路返回不成?这不是耍着我们玩吗?”闻四才不管那么多规矩,只知道必须给个说法。
院子里几百人乱作一团,院子外能看清的其他营弟兄除了叹气就是叹气,因为前不久他们也和他们一样闹过了,完全没用。
张科几句话,人们不再叫嚣,可脸上依旧带着愤慨,鬼子就在前面作乱,来,就是为国出力的,现在若要他们回去,根本不可能,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而且不战而回,有什么脸面去见牌角镇的乡亲父老?
反正现在他们只想赶紧吃饱,拿到事先承诺的装备赶往战区打个痛快。
二营营长仰头望天,将热泪逼回,后拉过张科给出一个更加无法承受的噩耗:“不但没有任何补给,而且我们三十五团还要立刻赶往战区支援前线部队”
没等男人说完,张科也怒了:“你开什么玩笑?按原定计划不是三天后才出发和其他队伍汇合吗?”
“计划改了,我们必须服从上峰命令,张科,你们一营得马上前去落云坡支援,务必守住阵地,二营三营刚刚赶到,需稍作整顿,明日便去与你们汇合,如今晋军旗下大半个团正在那边守着,估计也快撑不住了,你准备准备,出发吧!”艰难说出最后几句,抬起手,却半天都无法拍到好兄弟肩膀上,最终还是狠狠拍下,上面给予他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落云坡。
看看所有人拿着的武器,呵呵,他是跟鬼子交过手的,不是他灭自己威风,一颗炸弹下来,就得死一片。
这回连从来不会讲话的罗彪都愕然抬起头来,猫娃趔趄几步,差点昏倒,易飞龙攥紧拳头,刘胖子扶住脑门,闻四已经得到解脱,却没了动弹能力,就那么傻傻瞅向何西才,沈玉珏没有任何反应,可脑子里,早奔腾得形如惊涛骇浪,一心壮志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跑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