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懂地理的韩风说已处于陕西时,个个目瞪口呆,不是一般的自豪,回去后一定好好吹嘘吹嘘,因实在太累,一帮子大老爷们都正随意坐在草地上喝着伙夫熬出的热汤,好像越往北走,身上的衣物越无法御寒,露在草鞋外的脚丫子冻得通红通红,都在想会不会见到传说中的大雪纷飞?幸好早有准备,人人背着一双棉布鞋。
就是穿的难以抵御风雪。
牛犊把脚上的泥土拍干净,神到苏冰跟前:“看,已经开始长冻包了,可还没到最冷的地方,苏姐,咱们还有备用棉鞋,可那些兵蛋子好像只有草鞋。”
“所以我就说啊,他们到那边没有棉鞋棉衣穿,都不用鬼子打,冻也能给活活冻死,你们说为啥上面不给他们装备齐全再出发?”朱桂蹲在张红英脚边用双手为她御寒,还不忘抱怨某些领导的吝啬。
苏冰只是眺望着远空发呆,沈玉珏,你是不是已经出陕西了?听说你为了不被家人知道,乔装成了百姓,那会不会同样只有一双草鞋?很冷吧?不过你能去参军,我还是有点高兴的,算是个站着尿尿的真汉子。
闻恬和韩风果然玩到了一起,都念过书,有共同话题,而且枪法也不差,时常在一起切磋,在这个队伍,哪怕是伙夫,都能拿起枪就打,没生手。
又不知奔波了多久,最严重的,跑烂了不下十双草鞋,如今都换上了布鞋,实在太冷,也没时间去想穿烂了,回来该怎么办,反正总算是抵达了山西边缘,知道这里很乱,没想到会乱成这样,老百姓终日都活在提心吊胆中,还有不少往别处逃难的队伍,皆是老弱妇孺。
更有一波又一波穿着破破烂烂,但服装统一的持枪队伍窜来跑去,听韩风说,都是准备到前面去抗战的英勇之士,偶尔还能看到传说中的飞机自头顶飞过,呜呜叫得人心慌,好在每次这种情况下周围都有山林藏身,否则只要被飞机上的人发现下面大批非老百姓人群经过,都会投放炸弹。
“你们说那飞机上真能掉下炸弹来吗?那么小,装的炸弹估计就花生米那么大吧?”
“因为远才看着小”
“那边又有一队人是往前赶去打鬼子的吧?这么多人过去,看来的确很激烈。”
“别废话了,赶紧走。”
与此同时,三十五独立团的人已经全部集结在一起,一营提前早到一天,本来以为上头会好好安排他们,给个暖和点的地方住下,谁知居然就给他们安排在这么一个破破旧旧的大院里,也没发棉衣棉裤,连如今盖的被子都大伙从四川带来的薄毯,反正昨天到现在,没得到任何照拂。
伙食还得自己解决,这给沈玉珏一帮人给气得不轻,又没地方说理,带他们来的人一溜烟就跑没了,只能原地等待团长何西才来在做安排。
“来了来了!”猫娃边向手心哈气边哆哆嗦嗦起身欣喜大喊,再不来就真要冻死了,还当抵达山西后,这边早已备好热菜热汤给他们御寒饱腹,本来嘛,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打仗的,国家最重视的就是他们这些士兵,没想到啊没想到。
闻言,窝在墙角和躲在屋中的人急忙奔出,何西才之于他们,就是亲爹,领导,谁不管他们,团长也不会。
大门口,年过半百,老当益壮的男人身穿墨绿色军装,披着厚实棉军衣外套,极其威风,可进门一看里面几百人那凄惨模样,当下心就跟被刀子在剜割一样,二营三营都是坐车来的,看着没那么狼狈,但是徒步而来的一营视线在那一张张带着期待的花猫脸上扫过,些许愧疚和凝重布满双眸。
因为他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而他,却满足不了他们。
二营和三营两位营长先是过去和张科互相搂抱一下,也跟着沉默起来。
别说张科,这一幕,连猫娃这个小小少年都察觉到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