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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神采飞扬。他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去挖几根水晶那么简单。他是在抗争命运,不屈于生世安排。常听老师讲,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原来这么简单呀,只要你随时想着赚钱,并不懈地追求着,并想方设法实践着,就牢牢抓住了命运的脖子。因为你有了钱,想干啥就干啥,你的命运就得到了改变。

    想啊,一旦挣到钱,在县城去开个饭店,或者,买辆面包车,跑长途那钱不翻起番地来找我?

    娶个媳妇,生几个娃

    二胖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灿烂起来。

    又来到了那个拣“煤块”的油笼子岩。这块足有两人高的岩石,口小头圆,身子方正,太像一个旧时盛菜油的油笼子了。二胖躺下歇息。抬眼望去,天蓝得纯净,像一块碧蓝碧蓝的玻璃,嵌在头顶。又见山面凹凸不平,凸起的地方牙白,凹进的地方则幽黑,整个山坡若一个赖巴头。

    二胖就又笑了:山也通人性的。他放下多余的东西,只将背包,电筒拿了,往左手边最远的一个矿洞去了。

    这个矿洞打得很规范,一米八高,一米五宽,漏沙的地方还打了顶木,根本无需弯腰驼背,但越往里走,洞子就打得胡乱了。高度,忽高忽低,宽度,忽窄忽宽。人的身体,曲就着洞子,踽踽前行。二胖不知道走了多远,一闭电筒,黑暗像鬼一样扑来,整个身子就感到地狱般的惊悚。再一摁亮电筒:二胖发现了水晶。

    这是水晶,他认得的,都生长在脸盆大的一个晶洞里。六方棱柱,六方晶尖,透明;粗者,赛小腿,细者,似竹筷;仔细看,柱面上有横生的不规则晶纹。晶洞长在左边岩壁上,灯光一进去,水晶的明亮就闪闪地有了生气。

    但二胖的脑袋條忽间却莫名地胀痛起来。脖子上像有人拿了钳子在紧夹,一口气长,一口气短,整个身子被人扔进了无底的深潭他闭上眼睛,慢慢靠壁坐下可是,坐也坐不稳了躺下酸软地躺下躺下好像也不行了。身体就轻飘飘地往上升

    高原反应这么凶啊。我的身体,没有这毛病啊。二胖还没明白就里,便晕了过去。

    二胖走进了缺氧的深洞里了,并非高原反应。

    伟岸的雪宝顶,庄重肃穆,这座被藏族人恭为神明的“圣山”,在夜幕中,显得如此的冷酷无情。

    起风了。是山在哭?还是云在泣?渐渐,风竟然愤怒地狂啸,猛兽样,在紫柏杉的坡面疯颠狂奔,伴随示威的声吼。

    飞沙走石乌云翻卷每块大石,被狂风狠命地搧着耳光,左一下一一叭!右一下一一叭叭!

    箩筐大的石头像被高高举起,扔下山坡,发出隆隆的咆哮。

    没有雨,没有雨,没有雨只有肆虐的风。

    风是从西北角来的,而二胖找水晶的矿洞口,与风向对峙,一卷卷颠狂的风,就射进了洞里。

    狂风,刮了整整一夜。二胖也昏沉一夜。但狂风挟带的氧气,却随着洞壁,纵深了好几十米。幸运的二胖得到了些许氧气,鼻翼扇动了几下,软软的身体开始动弹。

    好无助!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不知过了多久,稍稍有了力气,悉索着寻电筒,顾不得背包,更顾不得洞中的水晶了。他开始往外爬。

    李闯爬上油笼子岩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高原反应很轻,因为他在云南买了瓶“红景天胶囊”,一天两颗,坚持内服。一路上没发现二胖的踪影。满坡的岩白石黑,除了稀嫩的蒿草,连个活物都不见。石头边有二胖留下的绳c钩c锤,弯刀和干粮。

    就是说二胖在山上,在哪个洞里。李闯放心了。坐下来,歇息抽烟,直直地等。天晚了,他总得回来。

    但等到天空布满繁星,二胖还是没回。雾岚潮起,冷风习习扫过,不时发出阵阵呜鸣。李闯就有些坐不住了。黑c冷c饿,同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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